webnovel

借个杀手不够狠

他乃视财如命的富二代,名声极响;他为一寒如此的瘟二神,名声极坏。在王不留十八岁那年,他被父亲连骗带赶的轰到问鬼卿身边当保镖。   王不留用头发和红线结了个假的平安符,被他开过所谓的光后问鬼卿便带了一生。   王不留身高矮几寸,年纪少两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个正形,但一直是他“只有关键时刻才靠得住”的存在。   问:名声?我的名声从未有过好的,只是在你眼里是一片好而已。和你一起,无论在哪里,无论如何都是好,不会是坏。   王不留抛弃了装腔作势的大氅,在每件衣裳上都安分补上了一个大帽,为的是逮着机会就给他披上衣裳。   王:卿哥,来。这个鬼天气,指不定一会儿又要乱下雨什么的。   问:我知道你的世界里会有很多重要的人,可在我这里,唯你一个。我会紧紧牵住你,你尽管往前走,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他喜甜爱钱,问鬼卿袖中有兜,兜里时时刻刻藏着一糖两钱。   冬天与下一年的新春一起到来。   “他要跟我回家。”话一出众人惊愕,王不留换了种通俗易懂的说法,“我说我要带卿哥回家见我爹娘。”   王不留:我不会离开你。我怕你夜里不知冷,怕你受伤不知疼,怕你吃饭不知口味冷热。   

千三万 · Général
Pas assez d’évaluations
266 Chs

第14章 米里掺沙

时君迁乃是问秋石幼时捡回的一个乞儿,赐名“君迁”,与问大情同左右,狼狈同长,故又得其同名音姓——时。

  在王不留想削人之际,宛童又添了把油:“今儿一大早啊,我前脚才跨出房门,二殿下就交代我了,以后小王爷和小仙儿的饭菜另做,怕小王爷吃不惯这么重口味的。”

  王不留一阵火,这就好像所有人都是吃粗盐的绝顶高手,而他是个只能吃清水炖白菜的无赖草包。

  “谁说老子口味不重,老子昨天是嫌你盐放的得太少,嚼着没味!”嘴比王八壳还硬,王不留捏起拳头对着宛童的后腰砸上去,力度不大,但能够吓唬吓唬人。

  “哎哟!”宛童竹竿般的腰往前一挺,“小王爷,自家人你打什么打?”吃痛得揉了揉后腰,“这要把人腰子给戳破了,我以后还怎么找漂亮媳妇儿?”

  “就这儿,母鸟都不见飞一只,你还指望找媳妇儿?”王不留也是强忍着骨节上的疼,放松般的甩了甩,刚似乎锤到了他的骨架上,一点肉都没有,现在就是骨头打架的生疼。

  “志向还是要有一点儿的,指不定哪天我就能够和君迁哥一样,找个漂亮嫂嫂了。”

  “哎,你什么脑子?”王不留一盖帽罩着宛童脑袋上的那个小包子,“找嫂嫂你高兴个头,又不是给你。”手左右揉了揉,王不留也不中了什么邪,就喜欢摸人脑袋。

  “开玩笑别扯你们嫂子头上去啊。”时君迁从马车里拿出一麻袋,“她小气得很……我更小气。”

  什么叫“你们”?王不留一没承认是这家的人,二没答应认时君迁做大,什么时候就混成一窝狼和狈了?

  “接着些,不然都得吃土。”时君迁一笑,把麻袋递了下来。

  “小王爷你来,宛童手脚忒没劲儿,上次那袋米全撒地上去了。”时君迁一笑,熟络的看了眼王不留,他待人算是中等,不冷,不热,没架子但也不至于不要脸。

  “胡扯!老子手脚全是劲儿,腰子好着呢!”宛童踏着大步,两步过去接麻袋,灰尘瞬间呛到王不留眼皮底下。

  “你老子的能不能不搔灰,这又没姑娘,装什么熊样?啊。”又摸了下宛童头上的包子,抢在他前头接下麻袋,确实有些分量。

  “以后和小王爷混了,怎么招也不能拉低小王爷的排面是不?”宛童道,撞了下王不留的胳膊肘。他老子的,一阵麻。

  “也是,老子挺喜欢你家那把一毛不长的壶,应该也能待一阵了,哪天去把老子的宝马偷过来到大漠里去遛遛。”大漠,尤其是刚入夜的时候,站在边缘吹着风,王不留挺喜欢那种感觉的——就好比自己是一个末世的英雄,功成身退,一片落寞,就差抓下片头屑当柳絮飞上天了。

  “小王爷恋上那儿了?”宛童问,言语里颇有种“喜欢就送你”的大气。

  “嗯。”被人称爷爷的感觉挺不赖,但为什么非要在前头加个“小”字,总让人误会王不留哪儿都小。只是这回答,怎么感觉有些怪味。

  “看了一眼,就觉得老子欠他的。”王不留低声吐了一句,没人听到。

  有的人实力和使命不符,有的人理想和身份不符。但到底如何选择,王不留也需考虑考虑。装的是真的,真的是装的,万事都难说。就像问鬼卿那张嘴,说笑就笑,他老子就是在装!

  麻袋口子拴得不紧,宛童过去撤了绳子,从里头抓了把米出来看了看。

  王不留也一看,里头沙子和米是七分半和二分半混在一起的,王不留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你老子的这种米也敢来赈灾,你哪只狗眼看出老子是吃沙的玩意儿!

  王不留伸手捡了颗沙子,捏了捏。还他老子全是真的!

  时君迁在马车上坐了下来,两条长腿在空中随意荡着半截,低头看着那袋米,王不留生得倒是好看,一身少年朝气,就是嘴太臭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生张嘴做什么?”时君迁心里暗暗想着。他倒觉得王不留不太适合现在的一身暗赤深彤,适合暗黑色,红到发黑的那种——当然除了他护膊和马尾上的红绳。

  “我家大殿下特意选的米,每次都这样,他眼神不太好。”时君迁看了一眼垂眸嫌弃的王不留,瞬间就挑了一把沙子出去。

  破屋的米,大多吃的都是问秋石送来的,都是上好的大米,掺进去一堆粗沙,最底下才会是碎的。估摸着吃得差不多了,就会送新的来——必定会有沙,粗的。

  “哦。”王不留又扔了一把沙子出去,“我家二殿下是个活人,吃沙子还不如吃土,他牙口不行。”王不留捡了颗沙子,取下弹弓,对着屋里大开的门,手往后一拉,沙子直线飞了进去。狠。

  有声音,一定是打到东西了。

  宛童搞不清楚状况,气氛一瞬间僵了下去。

  “……”

  王不留和时君迁对视着,他护着他的主,王不留护着自己的主,井水不犯河水,没毛病。气压一下子全下来了,冷,闷,压抑。

  “……”

  就在宛童觉得两个针锋相对的人要打起来拼个头破血流的时候,那俩屌子忽然破了气对着彼此大笑起来,很明显的嘲笑,你看看对面那个大傻子。

  沙子全都是粗的,挑出来很容易,有些人就是不能对他太好,别人会眼红,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然后就是一颗沙子一模一样飞了回来,嘣到王不留的小腿肚上。

  “行了,你自己解决吧。”时君迁实在笑累了,转身钻进马车,“宛童,还有些衣裳。我家蓝蓝也给小仙儿挑了几身新的。”

  衣裳也是,名义上是谁谁谁穿过不要的旧衣裳,实际上都是问秋石吩咐时君迁特意买的。衣裳不合问秋石和宛童的身,但却契合问鬼卿的。买回来之后到水里泡一遭,再晾干,颜色就淡了,像旧的。

  宛童跟了过去,把王不留光秃秃的留下。

  嗯……

  王不留转头看去,院子里大岔着腿的小女人,举着手里的弹弓,闭着一只眼睛瞄着自己的……脑门……

  “王不留,敢动本小仙儿的殿下哥哥。”话音刚落,沙子就嘣到了王不留的手上。小仙儿又从脖子挂上的布袋子里拿出一颗石子瞄准,布袋子重重的,装着半袋子儿。

  “喂!我没打你啊!”四下全是土,王不留抓了把米抖了抖,胳膊肘挨了一下,腰子也挨了一下……挑出了半把沙子,王不留开始反击。

  外踝又挨了一下。

  石子没还捏好,手背又挨了一下。

  “问小仙儿,崽子看招!”拿着从米里挑出的沙,王不留冲了过去。

  小仙儿一点儿不躲,王不留也只是打在她脚边吓一吓。倒是小女人心狠,一点不手软,次次中的。疼得王不留嗷嗷直叫,手里没子了,就被小仙儿追着满院子打。

  宛童和时君迁把东西全抬了进去,屋内是少有的茶香,淡淡的。

  “看看烫不烫了。”问鬼卿把茶放到问秋石面前去,里头沉着几缕碎茶叶。当然不是买的,是采的一株山上漫长的茶,问鬼卿自己揉的——也没有茶壶,有不起才对。

  “自己煎的?”问秋石探出指节摸了摸,一路烫到心里,手抬起的时候,已经起了一阵红斑。问鬼卿低下了头,展开手心,也全烫红了。另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一颗沙子,手背也发了一片小红。

  “烫,你知道我喝不惯烫的。”问秋石起身到边上的石臼里舀了半杯冷水,拉过问鬼卿的手淋了上去。外头是王不留不肯认错,小仙儿追着打的声音。

  问秋石一袭深蓝色,看起来沉稳又大气,像哥哥——他本来也是。

  “茶叶很香,闻得到么?”他哥哥问,他摇头。时君迁也在问秋石身边坐了下来,宛童去拿了烫伤的药酒,用粗布蘸了给问鬼卿缠上去。虽然穷,但是一些常用的药还是时刻准备着的。问鬼卿没有闪躲,也没有感谢,只是任人摆布。

  可对问秋石来说,这才是他最真的模样。

  “哥去佛寺求了两道平安符,不知管不管用,但那儿的老和尚说开过光,可以保平安。”问秋石递了一把两寸长的铜刀在问鬼卿的另一只手上,另一枚之前已经给了时君迁。

  他低头看着那把铜刀,心沉下去,或许他的心一直是沉下去的。“我活着呢,如你们愿,好好活着。”活着,也只剩活着了。“若没有小仙儿,或许我早已是众人恶心厌恶下的一抔粪土。”现在,亦然。

  问秋石知道他会把平安符给小仙儿。

  “小仙儿怎么没有声音了?刚刚还和小王爷在院儿里追着打的。”宛童收了药酒,有些奇怪。

  问鬼卿抬头望去,王不留站在门口,眼神完全撒在问鬼卿身上。右手绕了两圈扯着一根花布条搭在肩上,一对捆在一起的脚丫子不停的踢着王不留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