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芳草萋萋

周六下午，林苏一下车便给赵琦君打电话。

　　“我到了，你在哪？”她抬手拉了拉帽子，太晒了。

　　“我在德胜街街口，你找一下附近有没有一个很大的红牌子，我就在那站着。”

　　林苏捏着手机向前方看了一眼，全是一些品牌店。

　　她转了个身，便瞧见了赵琦君说的红牌子，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德胜街。

　　“好，我看到了。”

　　然后挂掉电话，穿过人流，走到赵琦君面前。

　　“怎么约到这儿了？”

　　她向前探了探头，一条街上几乎全是老头老太太，或者中年大叔，像她俩这样的还真没有。

　　赵琦君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她，“唔，我爷爷下周三生辰，老人家不是一向喜欢遛鸟养鱼嘛，我就想着来这儿看看。”

　　“行，走吧，”林苏吸了口奶茶，是常温的，“没有凉的吗？”

　　“你经期快到了，不能喝凉的。”赵琦君腾出了手，便将太阳伞往林苏那边挪了挪。

　　“行吧。”

　　头顶忽然多了一片阴影，她下意识地抬头，黑色伞布上描绘着大片的粉色樱花，是赵琦君的风格无疑了。

　　“我还从没打过太阳伞。”

　　“为什么？”

　　林苏嚼完嘴巴里的果肉，挺随意地，“打架的时候不方便。”

　　“啊？”赵琦君怔住。

　　“你见过谁打架还打伞的，多掉面儿啊！”

　　赵琦君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也还行，只要那张脸别换成赵磊……

　　想象到这，她一阵恶寒，还是算了算了。

　　“你爷爷喜不喜欢花草？”

　　林苏指了指店门口的盆栽。

　　“不喜欢，他喜欢活物。”赵琦君摇头。

　　她往四处看了看，忽而听见一阵鸟叫，她顺着声音看去，好像是一只鹦鹉，“去那儿看看？”

　　“等我一下，”林苏晃了晃手里的奶茶，空了，她小跑到路边，将纸杯扔进垃圾桶内，又跑过来进入伞下。

　　两个人走到拐角处，同时抬头看了眼店名：芳草萋萋阁。

　　林苏笑了，“这家店还挺有意思。”

　　没有草，没有花，取名芳草萋萋？

　　赵琦君收了伞，“他家说的应该是后半句，”芳草萋萋鹦鹉洲。

　　林苏点头。

　　这时，老板出来，“两位想要什么？”

　　“那只鹦鹉能取下吗？”赵琦君指了指挂在门口的蓝色鹦鹉。

　　“可以。”

　　老板走过去长臂一伸，取下。

　　“买给长辈？”

　　“是。”

　　笼子放在椅子上，赵琦君蹲下打量了几眼，问老板，“它会说话吗？”

　　“老板发财！老板发财！”笼中鹦鹉突然开口，支楞着翅膀一边忽闪一边昂着头叫。

　　“小家伙挺机灵，”林苏也蹲了下来。

　　此时店里没几个人，老板便开始普及这只鹦鹉的品种以及喂养方式。

　　听完后，赵琦君看向林苏。

　　“还成，不过，会不会太闹腾？”林苏站起来，揉了揉太阳穴，蹲的时间太长，她有些晕。

　　赵琦君想了想，“就要它吧，我爷爷挺爱热闹的。”

　　“行。”

　　“定了的话，我就去给你换个新笼子，”老板提起鸟笼。

　　“好，麻烦您了，”赵琦君笑笑。

　　“不麻烦，那你们再看看别的。”

　　“好。”

　　林苏走到一个水缸前，里面是各色的鱼，她弯下腰，透过玻璃看到角落里趴着一个四只脚的小东西。

　　它的头和尾巴都缩进了壳里，懒洋洋地趴在一堆鹅卵石上。绿色的海藻遮了它半个身子，壳顶有鱼经过，它也能无动于衷。

　　“苏苏，你在看什么？”赵琦君走过来。

　　林苏抬抬下巴指了指，“你看它，像不像睡着的陈年，”都是天上打雷也叫不醒的主儿。

　　赵琦君看过去，笑了，“是挺像。”

　　“老板过来没？”林苏直起身子，眼睛却还停留在小乌龟壳上。

　　赵琦君看了一眼，“还没，”她顿了顿，“你不会要买它吧？”

　　“我挺喜欢的，”林苏点头。

　　老板过来，“给，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打电话，”他将笼子和名片一起递过去。

　　“好，谢谢，”赵琦君接过，将卡片放进了兜里。

　　“老板，能把那只乌龟捞出来吗？”林苏伸手指了指。

　　老板顺着看过去，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你…要不看看别的？”

　　“不卖吗？”林苏和赵琦君对视了一眼，有些疑惑。

　　“倒也不是不卖，只是这只乌龟在我店里呆了至少有两年，卖出去几次都被退了回来。”

　　老板叹了口气，像看自家不成器的儿子一样，“客人们都说太懒了，买回去也是这样一动不动的，你不戳它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林苏一听乐了，更想买了，“捞上来吧，我就喜欢不动的，”不动好啊，省得她担心万一撞死了呢？

　　“你确定？”

　　林苏点头。

　　“行，”老板将乌龟捞出，连带着它龟下趴的那块鹅卵石也捞了出来，一同放进小水缸里。

　　林苏接过，喜不自胜，甚至当场取了名字，“以后就叫年年吧！”

　　“……”

　　赵琦君吓得差点摔倒，她稳定心神，颤抖了声音重复：“年年？”

　　林苏点头。

　　她又问，“陈年的年？”

　　林苏再次点头。

　　赵琦君表情复杂，提议，“其实吧，我觉得小金鱼也挺好。”

　　林苏向水缸里瞅了一眼，巴掌大的小金鱼来回在缸里游动，，小尾巴一甩一甩的，看着是挺可爱。

　　但，她目光移回小乌龟上，笑了，“我还是喜欢它，”寿命长，活得久。

　　赵琦君也不再多说，心情颇为复杂。

　　也不知道小霸王陈年知道了会不会更复杂？

　　买完之后，两个人又去吃了顿饭。

　　刚坐下，就碰见了张雨珂。

　　林苏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苏苏，真是好巧啊！”

　　林苏不太想搭理她，但止不住某些人热情似火。

　　“这是你买的小乌龟吗？”张雨珂坐在林苏身旁，“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