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眩晕之后,德洛丽丝和艾莎发现她们两人正站在卡特旺达一处空旷的街道中央。
“诶诶诶!发生什么了?”
“德洛丽丝觉得,我们好像是回到了卡特旺达。”
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艾莎有些惊惶,却听到了德洛丽丝异常冷静的回复。这一对兄妹……好奇葩啊。虽然病弱但是强大的白发的哥哥暂且不说,这个妹妹似乎也有种莫名地超然感——不是目空一切的鄙夷,而是波澜不惊的平淡。
“不……我知道这里是卡特旺达,我的意思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来?”
“可能是哥哥吧,不过德洛丽丝知道,德洛丽丝被送回这里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略加停顿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的德洛丽丝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前辈,德洛丽丝需要你的帮助,德洛丽丝需要见到领主大人,告诉他安纳尔村的事情。只是青铜级冒险者的身份恐怕不够用。”
白银级的冒险者抬起头来看着德洛丽丝的眼睛,妄想从中找出任何一丝怀疑。但是眼前女孩子的眼神坚定,没有任何动摇。对顾咕咕的信任,同时又能心有灵犀般地确信对方将自己送回来的理由,并且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都毫不怀疑自己能否做到。这样的眼神,令她有些感动。
这对兄妹感情真好,这样想着,艾莎拖着疲倦的身体踏步上前,“好吧,我会陪你一起去的,我想在卡特旺达里,一名白银级冒险者还是能够做到让你进门的。”
她们顺利地进入到了城主的府邸,在面见领主大人之前,艾莎注意到有一名面色匆匆的传令兵走了进去。坐在茶厅中颇为无聊的她想,或许我们已经不需要进行报告了。
而在城门处,有一位少女正是同这位传令兵一起来到卡特旺达的,此时她正在入城处登记着自己的资料。
“安娜……安娜·安纳尔?”
“是的。”
“嗯,是安纳尔村的村民?”很显然,来人是个农家少女,头上还带着劳作时候的方巾,身上的粗布麻衣外面亦是套着一套脏兮兮的围裙。但是这位少女的身上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比如因为烟熏火燎沾满了黑色飞灰的脸庞和围裙上尤为明显的血迹。
“安纳尔村发生什么了吗?我看见同你一同来的那个传令兵神色很紧张啊。”做着登记工作的奥斯维德随意地问了一句,而手中的羽毛笔则继续书写着相关的文案。
“安纳尔村没了。”
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手中的羽毛笔停滞了一下,窜出半个字母宽度的墨痕。随后,他却又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想什么呢?对方开个玩笑而已,你该不会还是在北境的时候一样吧,整天想着能够有冒险故事和英雄谭降临在你身边?
“没了?哦,是没有了什么物质所以过来采购的吗?”
“不,就是没了,整个村庄现在只有我一个还活着了。”
奥斯维德手中的羽毛笔终于不受控制地在羊皮纸上画出老大一条长痕。惊愕之中,不知道该如何答复的奥斯维德突然听见了城中响起了号角的嗡鸣。
城中所有的军队要集合了。
“原来如此,巡逻的队伍发现了安纳尔村的惨状,并且将你带了回来吗?”
奥斯维德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低下头来飞速地誊写着刚刚被弄乱的那一份文件。
巡逻队会在距离卡特旺达最近的三个村庄之间巡行,现在已经有一处村庄已经被屠戮地干干净净,领主一定会出兵前往另外两个村庄进行保护的,这是可以预见的命令。果然,就在奥斯维德将安娜的文件登记完毕之后,整个城市中百分之九十的士兵已经行军出发了。
“谢谢。”登记完毕的安娜·安纳尔步入那长长的甬道,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本来应该是有六个人活下来的,本来从死里逃生的应该有六个人的!
或许是由于空气中散发着油脂、烤肉和血腥味,在那三位冒险者离开之后,很快就有野兽的咆哮声从村庄附近的密林之中冒了出来。
安娜的背脊不禁一冷,腿脚还有些麻木的她根本无法奔跑。她用力地撑起身来,幸运地保持住了平衡。
随后声音再次传来,这次不再是咆哮声,而是人类的哀嚎。安娜的心脏剧烈跳动,就在早上她出去打水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哀嚎开启了整个村庄的悲剧。
又一声!
这是人发出的哀嚎,绝对没错!
她根本不敢回头,而是开始奔跑。
记忆中不曾以这么快的速度奔跑,已经快到双脚快要缠在一起——不,或许有,比如在那场悲剧发生的时候。
她感到有温热的喘气声传来。
声音越来越清晰。
几乎就要贴住耳廓。
突然,有一个并不壮硕的身影将她从野兽的袭击中推开。
“多尔加叔叔……”
在这样小的村庄里没有陌生人的概念,大家都像亲人一样。
有牙齿啮合和骨头崩坏的声音——人类的呼喊声已经因为脖颈被咬住而无法发出来了。
安娜的亲人不但已经失去了很大一部分,而且现在又有一个亲人要死在她的面前。
不,不要!绝对没有谁就应该这样无辜且随意地死去。
想要停下脚步,想要去救助多尔加叔叔——最后却还是咬牙继续往前跑,在多尔加叔叔几乎要透穿天空的锐利眼神的鼓舞下。
你要活下去!
她想要活下去!
终于,在安娜再次被凶残的声音追上之时,村口出现一队人影。
站在阳光下的人,全身铠甲装扮的士兵,胸口刻有希尔加文王国的标志。手里拿著出鞘的长剑或是开刃的砍刀。
巡逻队!是巡逻队!
即使隔着老远,她依旧能从全罩头盔的空隙中感觉到里面的眼神逐渐冰冷,似乎在计算躺倒在地上的尸体的数量。
随后,队伍中离开有几位士兵朝着她拼命地跑过来。
“喝啊!”
即将咬住她的裙角的形似鬣狗的狼狈的头颅被斩落,腥臭的血液随着刀剑的挥舞在她的脸上泼开一大片。
安娜咬紧嘴唇,拚命忍住差点就要发出的哭声。
随后,双腿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她瘫倒在地上,耳畔是靠近过来的士兵焦急的呼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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