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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沸沸扬扬运动会风波结束后,人声鼎沸的感觉难以平复,校长在广播站郑重的表扬了高三二班林嘉和宋钟雅在竞赛凯旋而归,一击夺冠,成为德育高中的致励上傍学生。

  高三迎来了月测,学生们捂眼抹泪,转角遇到修罗场的地狱啊。

  月测来得突然,走得也飞扬。

  这几天细雨绵绵,霾雾茫茫。

  仿佛象征着月测惨不忍睹的宣扬,因为这次半路偷袭的月测成绩出来,班上有近十人退出年纪前五十名。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英语天才林嘉冲进前十年,物理也跟着上去了。

  早读铃声一响,梁华文插着腰,大眼瞪小眼,雷霆万钧的骂了足足一个小时。

  走之前还不忘通知退步的学生每人写一份检讨书交给他,否则请家长来喝普洱茶。

  刁蛮钻牛角尖的梁华文似乎很爱这梗。

  温景怀唉声叹气的从抽屉里翻出比脸还干净整洁的十六开方格,转过头倾慕:“陈家小媳妇,摆托你把你脑容量赠送给我。”

  前几天两人太过于风流倜傥,肆意妄为,谁也揣测不出梁华文那根弦抽了,稀里糊涂就给他们调到陈泽深前桌。

  林嘉捏着红笔修改英语作文错的唯一一个单词,把这张烫手几乎近满分的卷子递给他,不以为然的说:“给你参考参考我的答题指南。”

  “天,我看着脑瓜闷痛。”温景怀拍拍额头,垂焉道:“也只有陈泽深驾驭得了你,不过他今天怎么缺席了。”

  李佳荣支着脑袋,甩几颗润喉糖在卷子上,双腿大大咧咧的敞开,插了一句:“陈泽深他妈找,跟老梁要张请假条出去了。”

  “林嘉,人家母子叙叙旧喝喝咖啡聊聊家常便饭,这不很正常的嘛。”

  为了防止这心思缜密侦查起来胜过柯南的小姑娘抽风言论,温景怀斩钉截铁的及时打断了她。

  “温景怀,不要逼我拧下你岌岌可危的脑壳,什么时候的事?”林嘉此时此刻处于火山爆发的节奏,恶狠狠瞪着他。

  温景怀不敢置信的搓了搓李佳荣肩膀,江湖救急没齿难忘。

  李佳荣一言不发,大掌顺溜的掏出一大袋润喉糖恭恭敬敬的盛在林嘉桌面,摆着耀武扬威姿态,说直最怂蛋的话:“嫂子,大人有大量,你要将温景怀五马分尸也好,或者剜眼毒瞎砍断四肢丢进酒桶弄成人彘,李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尽份不足挂齿的力。”

  林嘉:“.........”戚夫人被吕雉弄成人彘这把心狠手辣的酷刑用在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的温景怀身上,咋有点不协调。

  男款人彘死得不瞑目啊。

  温景怀真想用狼牙棒砸破李佳荣脑袋,脑浆迸裂。

  *

  狭窄深处的小巷,潮湿腥臭夹杂着死老鼠难闻的气味令人作呕。

  人烟稀疏,残破不堪的一闪一闪的灯泡,死寂阴森可怖。

  “找我什么事?”陈泽深嗓音冰冷刺骨,侧脸从黑影角度中偏了一下。

  红色旗袍画着俗气黛粉的臃肿中年妇女挂着手吊包,狰狞着五官,刻薄咒骂声回荡在空旷小巷里:“你这么还不去死,贱人生的杂种,跟你那丑陋恶心的父亲一样,你凭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

  幽暗深处中,中年妇女尖锐锋利的指甲丧心病狂的擢进陈泽深的肩膀,扣得死紧,扭曲变形的颧骨,咄咄逼人:“你父亲害我净身出户,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陈泽深眸眼深黑,脊梁微弯曲,肌肉绷紧毫无留情的攥紧她胳膊,隐忍着刻骨铭心的恨意,将重重的她按在掺流着污水的墙上,抿紧唇线,阴森轻笑道,

  “我欠你什么了,这么多年,一切是你自作自受。”

  “不,你永远都还不清,小三的儿子就应该死无葬身之地,陈泽华才是我儿子,你只不过是你父亲在外面乱搞的秽物。”妇女双眼死气瞪大,撕心裂肺的歇吼。

  “李夫人,你貌似没变过。”陈泽深谈笑云风的语调无时无刻不在刺激李夫人的扭曲的心态。

  从一出生就应该掐死他,滚回十八层地狱遭受痛苦摧残。

  陈泽深松开她,头也没回,走出了小巷穿过一条川流不息的街道,想都没想直拐进正吵哗火热的甜品屋。

  出来后,拎着蛋糕往下走,宛如漂浮在孤寂边缘徘徊的孤魂野鬼,背影孤独深邃,没有归属,但又有寄托的精神慰藉。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陈泽深从口袋摸出那枚黑色耳钻,流转着细细碎碎的光星,望着那耳钻看了好久,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起浅浅弧度,心间踉起了丝丝暖意。

  “戴着我的耳钉就得跟着我吃香喝辣。”

  稀奇古怪的东西都磨得出来。

  李夫人突然来找他,陈泽华提前就打电话通知他了,注意防着暗的伎俩。

  世界没对他绝情到无路可走,或许谁都难匪夷所思,同父异母的两兄弟关系融洽和谐稳定。

  手里手机震动了下。

  陈泽深低头看了一眼,瞬间笑出声。

  【陈泽深,我又冒着被梁华文逮到危险给你发信息,你回学校没有啊?无聊无聊无聊无聊无聊无聊。】

  *

  回到男生宿舍,陈泽深搁蛋糕在桌面,扶正镜子,对着拆下旧的耳钻,铁缘上生了锈,小心翼翼的戴上那枚崭新闪亮的耳钻。

  洗个澡换身清爽的衣服,拎起挂在吊栏上的校服就上教室了。

  晚自修镇教之宝梁华文值班,防止生灵涂炭战火纷扬,同学们打包晚餐提前半小时挤上了教室。

  林嘉无劲的趴在桌面描摹着张扬飞舞的英文歌曲。

  陈泽深啊,你怎么还不来教室!?

  我好无聊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你。”陈泽深大刀阔斧的拉开椅子坐下,蛋糕拎在她眼前。

  林嘉怔了怔,脑路还处于混乱边缘,一时没反应过来。

  过了几秒,林嘉刹那间扑到他怀里,蹭了蹭打底纯白衬衫,还带着湿润气息和絮絮的薄荷味。

  陈泽深将她禁锢在怀里,娇小纤细的身体足足被他笼罩着。

  后排座位还是空空荡荡的,就前几排埋头吃饭的学生,注意力集中到香喷喷的饭菜上,也没多少同学往回看。

  你懂我懂大家都懂。

  一个不可分割的抱抱结束后,林嘉抬手帮他按下那翘着不乖的呆毛。

  “人不乖就算了,头发也不乖。”林嘉脑一热脱口而出。

  话毕,脑袋就被他用力揉了两下,陈泽深凑近她耳畔,低缓戏谑的拖音:“任人宰割不反抗才叫乖吗?”

  酥酥麻麻的嗓音蔓延浑身百骸,欲不能摆的滋味。

  夜色低垂,温景怀梁华文搭肩勾背拥着落座,暧昧的小眼神儿没准了。

  梁华文坐在讲台上左看右看,极其逼真自然的守着。

  倏然间,天花板上的灯筒欻心一下的熄灭了,霎时整个教室黑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温景怀带头起哄吹口哨,下一刻爆发出热烈欢快的笑声。

  前排后桌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吵闹起来,梁华文打开手机灯,拍拍讲台,扬起嗓门安抚鸡呜狗叫的班级:“安静,安静,班长管纪律,我去教务科查查。”

  这从天而降的巨大财富,全部学生欢呼雀跃挥拳鼓舞。

  梁华文说完就出了教室。

  黑夜袭击了教室的每个角落,林嘉被逼仄贴紧墙面,呼吸紊乱,陈泽深喉咙滚了滚,双手捧起她的脸,弯下脊梁吻住她唇瓣轮廓。

  林嘉被吓的屏气凝神,脸颊爆红。

  又在她脸上轻烙下一吻。

  教室里的笑闹声倒是清晰可辨,温景怀李佳荣的笑声响天动地。

  后门一道高挑身影续续断断走了进来,动作轻缓的经过陈泽深桌子。

  “蓝逸,你还真敢下来啊?”温景怀一眼认出那抹身影,往里边挤了挤,忍不住压低嗓音嗫嚅着。

  李佳荣接二连三叹息,咂舌:“纪霖在第一组三桌靠窗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