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蓝,几朵白云挂在天边,鸟儿嬉笑的仿佛从云端穿来穿去。风都是轻轻的扫过树叶,唐知一悠悠转醒,张子高一动不动的守着她。胡渣没有打理都冒了出来,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有两日没有换。
唐知一慢慢的睁开了眼,看到张子高眼角的泪一瞬间就落下,想喊他师傅。喉咙却干的说不出任何话,张子高看到人醒了。眼睛一亮,管家在旁边倒来温水。唐知一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才觉得好了很多。
张子高紧张的问:“小丫头,好点了没有?”
唐知一鼻头一酸,喉咙沙哑。泪花扑索扑索的往下掉,一直说:“师傅。”
“师傅,我怎么办?”
“师傅,怎么办?”
“怎么办啊,师傅。”
她现在只要一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她就觉得恶心,她想洗澡!很想很想洗澡!
张子高仿佛看懂了她的眼神,吩咐管家去打热水。张子高手刚一碰到唐知一的肩膀,人立马吓得缩进角落:“别碰我!”
“别碰我!”
“滚!”
“给我滚!”
那种绝望的哭喊声,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张子高双目通红,他也很心疼他的小丫头,手在棉被上空握紧。缩了回来,带着耐心和温柔:“好,好,我不碰你!”
“滚啊!”
“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热水打来了,张子高站着满是憔悴和无奈,双目无神:“你先洗澡,我出去。”
唐知一闷着被子痛哭,都是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
张子高出门抬头看了看雨过天晴的天空和万物嬉闹,“明明是这么好的天......”
“明明是那么好的姑娘......”
“明明是唐家的宝贝千金......”
承和三年,十月末。金陵城春华楼惨遭灭门天火,数百条性命命丧于此,大火连烧三日。哀痛哭喊声响彻金陵城大街小巷,起火那日,金陵城刚下过一场大雨,是以风和日丽。
民间传闻,春华楼作孽深重。是上天在惩罚它。
消息传到苏南和楼烟这里,苏南看了看楼烟垂眼下棋的模样:“真狠啊,张子高。”
楼烟慢悠悠下了一枚棋子:“只是可怜了春华楼的姑娘,有些确实是无辜的人命。”
顿了顿,楼烟落下一子,问道:“李朝暮呢?”
“怎么?”苏南疑惑。
楼烟抬眼看他:“事情是她干的,当然找她算账。”
苏南落子,“人走了。”
“走了?”
“嗯。”顿了顿,“连夜走的。”
“你没发现?”
“你让我好好安置她,我就把她安置在东院的房间里,每日按时送吃食和安胎药让她自由自在。我看着你就很忙了,哪有功夫管她。”
苏南说的理直气壮,楼烟觉得很奇怪,但又具体说不上来。
张子高那日在春华楼放了一场火,回到张府筋疲力尽。张管家看到张子高回来,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小丫头她,她割腕了!”
张子高脑袋里轰隆一声响,心脏揪起来疼。张子高跑到唐知一房中,大夫正在给她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