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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重阳节

唐知一把装着胃药的小瓶子递给张子高说:“师傅傅记得带在身边,胃疼了就吃。不要老是自己撑着。”

  “......”张子高感动的摩挲着药瓶,刚想开口感激两句,唐知一就打断他,念念叨叨的模样和张管家一模一样:“我听管家大伯说了,师傅的胃病是喝酒喝出来的,我和管家大伯已经达成一致的意见了。”

  “......”

  唐知一拿手指点了点张子高的额头说:“以后你只能七日饮一口,没得商量。然后每日还要好好的吃药膳,把胃养好。”

  “......”

  刚才为李朝暮烦恼的事情瞬间烟消云散,张子高颇有些头疼的看着唐知一,看一眼叹口气。看一眼又叹口气......

  唐知一:“.......”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过后一段时间,两个人每天药房药房的跑,张管家还以为药房才是他们的家,摇头叹气没有办法。

  过了差不多一月有余,想着重阳佳节两人应当会放下手中的活,出来好好吃个团圆饭。于是乎,早早吩咐着下人准备好酒菜,就等他们两从药房出来。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张管家这下子真的着急了,去拍了药房的房门。

  张子高彼时正在煮药,眼睛却盯着唐知一发呆。唐知一正在专心配药,觉得以前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两个人都被张管家吓了一跳,随后才反应过来今天是重阳节。当初约好的一起喝菊花酒,两人视线相撞,颇有默契的放下了手中的活。

  张管家看到了两人都出来了,才松了口气。还不忘嘀嘀咕咕的说:“这大好的节日,不好好过节,这一天天的就晓得配药炼药,是能当饭吃吗?”

  张子高:“......”被训了。

  唐知一:“......”额,该怎么回?算了,当没听到。

  “别人家大早上就去登山,吃补品,你们俩倒好连饭都不吃。可怜我老头子,一大把年纪还要操心你们。”

  “......”不妙。

  “......”糟糕,唐知一张口,默默说道:“管家大伯,饭我们还是有吃的......”

  张子高:“......”

  张管家:“......”得,小脾气上头了,“怎么着了,我说你两句你不开心了?”

  张子高内心:“叫你多嘴。”

  唐知一内心:“我也没想到事态会是这个样子。”

  两个人对视一眼,火花碰撞。互相一点头,拔腿开溜。

  张管家在后头追了几步,恨铁不成钢。哎呦哎呦的喊,可怜他一把老骨头。

  张子高带着唐知一去挖了去年他埋的菊花酒,挖的时候还不忘损一下张管家:“你是不知道那老头有多爱喝酒,每年都偷挖我埋的酒。搞得我每年都得同时好几个地方埋着。”

  唐知一想了想,颇有点嫌弃的点了点头。很想告诉师傅,何止啊,有时候还苦求她给他泡药酒喝。还说喝的不是酒是药,对他身体好,不给他泡就是诅咒他,不爱他。鉴于每次都得麻烦人家帮她买小笼包,蒸饺,鸭血粉丝......唐知一每次都屈服在张管家的威胁下。

  张子高挖好了酒,拍了拍上面的泥。和唐知一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眼神交流:“屋顶?”

  “我觉得你说的对。”

  两个人坐在屋顶上,顶着一片夜空。星星闪,夜风吹,树叶响,酒气香。唐知一灌了一大口,又将酒气呼出来,觉得神清气爽。

  酒果然能解愁。

  张子高喝酒一向是细品,哪怕是拿着一整壶,平常喝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唐知一笑嘻嘻的问道:“管家大伯喜欢喝酒,师傅也喜欢喝酒,师傅是不是和管家大伯学的呀。”

  张子高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说:“师傅不是和你说过,师傅小的时候父母几天去世了。那个时候亲戚都不要我,因为他们以为张家没落了,已经没钱了。都不想要我这么一个拖油瓶。”

  “是管家说命都是我娘亲和父亲救的,做人不能忘恩,一直陪着我。”

  “他喜欢喝酒,喝醉了就窝在树下睡觉。着实不是个好管家,那段时间我很伤心,偷偷喝了一口他的酒,结果陪他在树下睡到了傍晚。”

  “我喝酒是因为伤心,可我后来才知道他喝酒原来也是因为难过。”

  唐知一觉得有点悲伤,抢过酒壶,又灌了一大口。张子高咧嘴颇有些无奈的笑了:“怎么了,小丫头。”

  “师傅小的时候,过的是不是很辛苦啊......”

  张子高想起后来在沙漠雪山的事情,摇了摇头说:“在金陵还有管家陪着,其实一点也不辛苦。”

  真的辛苦的时候,并不在金陵啊......是从阎王爷面前走了一遭又一遭之后还可以活下来的时候才是真的觉得原来没了父母亲,不止失去了他们,少了他们的庇护,生活是这么艰难。而是他真的好想他们啊......

  唐知一看着天上的星星,它闪一下,唐知一眼睛跟着眨一下。突然间说:“师傅。”

  “嗯?怎么了?”

  “我想我的家人了,我记得我好像有家人啊。师傅。”唐知一仰着头眨了一下眼泪,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唐知一依旧掘强的仰着头看着星星,一闪一闪的。

  张子高记得他发生过什么,记得他有个温柔的娘亲,有个爱他娘亲的父亲。可唐知一想:“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啊。”

  张子高喝了一口酒,没有吭声。他在想,她当初在静庙后山迷路的时候,她没有哭。

  他给她治病,剧毒攻心之时,他没看到她哭。

  他在街头捡到她时,他没有看到她哭。

  她被欺负的满身伤口,再疼也没有看到她哭。

  她现在想她家人了,他怎么办?他不能送她回家,他甚至故意的在阻止她回家。

  唐知一提着酒壶,样子疯疯癫癫:“师傅,我想走了。”

  张子高捏着酒瓶,有点紧张的问:“去哪?”

  唐知一迷迷糊糊的说:“京城。”

  京城,京城的念着总是觉得熟悉。

  她觉得那么应该有高耸的红色围墙,那里有四四方方规规矩矩的房子,那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