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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十七:起末

张子高在屋内照顾姬和,沐烟就跪坐在床边,眼眶红通通的。当初,她同阿爹从西域来到东流朝贺,阿爹很是疼爱她,到哪都带着她。她在东流认识了姬和和姬璟,那个时候先皇后还在,是个很温婉的女子。看着她总是摸摸她的头问她,“西域的小公主,要不要考虑考虑给我当个干女儿。”

  后来她又在围场捡到了苏南。之后没多久,西域叛变,她的三哥趁着阿爹不在篡夺皇位,派人来东流刺杀她阿爹。那个时候是姬和挡在了她的面前,滚烫的鲜血溅了她一脸。

  伤口从胸口到肚子,往外蹭蹭蹭的冒着黑血。所有人都以为姬和撑不住了,只有沐烟一个人坚信,一直强迫的欺骗着自己。他没事,他一定会没事。

  先帝派兵平复了西域的战乱,而沐烟每天都在姬和的病床前偷偷摸眼泪,先皇后的身体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格外差。

  那个时候东流的国号叫做承和,姬和的名字占着国号,众人都知道他可是未来的储君啊。当时太医院的院史张华年一直用千年人参吊着姬和的命,迫于无奈之下用断肠草以毒攻毒也算是从阎王爷那里抢回了苏南。只是毒素没办法一下子清干净,只能慢慢调养。

  后来,姬和又被姬璟送去了南疆战场。战场什么情况,那是兵戎相见,腥风血雨的地方。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又被人下了药。

  沐烟跪坐在姬和的床前,心里一直埋怨着自己。“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九哥哥就不会中毒,现在就算中了绕情丝也不会如此这般命悬一线。”她擦了擦眼泪,“只要你愿意好好的,我愿意把命都给你。”

  姬璟坐在龙椅上勃然大怒,皇后跪在龙椅下,肩膀都在颤抖:“朕把后宫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给朕办的宴会?”

  玉容被人玷污,指责苏南。姬和被人下药,凶手不明。

  苏南抱拳行礼说道:“陛下,此时得请长安郡主和玉容公主出面作证,公主被人玷污之事同贤王爷被人下药之事,微臣觉得有关联。”

  沐烟听到小太监的禀报,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男子。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站起来,眼眶里还藏着泪珠却目露凶狠,“我倒要看看谁要害你!”我将她碎尸万段!

  到了大殿,苏南跪在殿前,玉容坐在一旁带着斗笠咽咽的哭。沐烟行了礼,看着苏南说道:“九哥哥除了宴会的酒水,和苏公子一同下棋品的茶,一块我喂的小点心。还有就是苏公子命人送来的蜂蜜水,就再无吃过旁的。”顿了顿看着苏南,咬牙切齿,“如今所有的东西都查证了,唯有蜂蜜水的碗找不到......”

  跪在一旁的小宫女瑟瑟发抖,“奴婢,奴婢带着苏大人去换衣裳,苏大人却把奴婢打晕了。后面......后面......奴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南轻笑一声,想到沐烟看着他发狠的眼神,心里凉了一大片。看着小宫女反问道:“你可知换衣裳的地方在何处?”

  小宫女跪着,低着头,后背冷汗直冒,“自然晓得,在御花园西边的长春宫中。”

  苏南点了点头,“那你还记得你是在哪里被发现的吗?”

  小宫女趴着瑟瑟发抖,御前侍卫上前一步,回道:“回陛下,此人正是臣在御花园西南角的假山后寻到的。”

  众人陷入沉默,沐烟深吸气,强迫自己冷静。苏南轻笑:“微臣竟不晓得长春宫原来是在西南的方向,若是微臣没有记错,西南角的路最近的地方便是启荣宫,再过去就是翊坤宫。”他蛊惑着小宫女,“你带我去启荣宫做什么,难不成是你的主子安排的?”

  一句话惊倒众人,此话说白了不就是玉容爱慕苏南苏公子,众人皆知玉容公主此次是和亲的人选,这不是给北冰国的太子爷戴了绿帽子吗?

  大家看着慕容博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的神情,小宫女瑟瑟发抖,“许是,许是......奴婢记错了路。”

  沐烟怒了,一脚就将人踹倒在地。京都的贵女各个温柔大方,知书达礼。从来没有人像她这般粗鲁,大家惊愕的看着她从袖子里抽出匕首,抵着小宫女的脸蛋瞬间就流下了鲜血,她一字一顿的说:“你若再说一句谎,我就划一刀。这么漂亮的小脸蛋,我倒想看看值得划几刀。”

  姬璟坐在上头仿佛默许了沐烟的做法,并没有出口阻拦。鲜血一滴一滴的从小宫女的脸颊流下,几名贵女已经看不下去转过了头,苏南和慕容博挑眉看着她。

  她若不发狠,差点都忘记了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贵女中唯有林清墨面不改色,小宫女已经吓得号啕大哭,砰砰砰的一直磕头,“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奴婢只是奉公主之命引苏大人去启荣宫,其他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玉容脑袋轰隆一声,众人恍然大悟般。苏南笑了笑说,“微臣酉时末离开御花园,差不多两刻钟回到御花园,同贤王殿下下了一柱香的棋。现在才差不多听到了玉容公主出事的消息......”苏南呵了一声问道:“长安郡主,不知微臣说的对不对?”

  因为现在是春季,天差不多在酉时中旬就暗了,而苏南来去确实也就两刻钟。她点了点头说:“是。”

  苏南反问:“所以玷污玉容公主之事微臣可以洗清嫌疑了吧?”顿了顿说:“至于蜂蜜水,微臣确实从未动过手脚。”

  小李子已经被抓去审问了,苏南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他看着沐烟的眼神带着悲伤,那是一种不被信任的伤心。

  沐烟看到他的神情,下意识转开了头,心脏一顿。不过一刻钟后,侍卫禀报,小李子并未去御膳房领过蜂蜜水。而是......玉容公主旁边的贴身宫女茶荼给他的蜂蜜水。

  事情水落石出,玉容从头到尾都来不及说一句话。满脑子都是和她翻云覆雨的人并不是苏南!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