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起身看着地图,郭嘉指着地图说道:“中山国、常山郡本属冀州,袁绍抢夺了冀州之后,很多郡县极为不满,并不听从袁绍号令,中山与常山都投靠了幽州刘虞。”
“现在的中山守将是刘虞的部将鲜于银,具体兵力还不清楚,但在井陉一带并没有驻军,主力都集中在卢奴。”沮授起身来到地图前说道,“子龙自盂县返回时,曾向我和岚夫人说起过此事。”
“直接取了中山如何?”独孤雁也来到了地图前,望着地图说道。
“若是我军取了中山,必成关东诸侯之敌,”郭嘉手指指着地图,“诸位请看,中山国位于太行山东麓,以北是幽州、以南是冀州、以东是青州,锁住了关东诸侯进入并州的通道,本身又是南耕北牧,极其富庶。更为难得的是此地民众地处交通要道,养成了自古经商的传统,自古以来中山就是诸侯们争夺不休的战场,若是我军现在夺了中山,立刻就会得罪公孙瓒、刘虞、袁绍。”
“夫君,现在往来晋阳的客商,除了晋阳本地的,大部分都来自中山毋极县,晋阳的银钱收入,很大一部分来自这些客商,总不能被断了通道了吧?”
小郡主的话让谢飞对古人的认识又进了一步,即或是古人,也没有闲着没事干打架的,战争归根结底都是经济因素决定,是资源的再分配,只不过不同时代外在的表现形式不同而已。
贸易通道,在人类有了商业行为之后,保证贸易通道的安全性就是成了战争的目的之一。
“中山郡现在不能取,但是井陉必须要取,无论如何井陉都必须要在我华夏军手中!”谢飞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占据了井陉,才能拒敌于太行以东,才能保证往来晋阳的客商,有了一个安全的道路。”
“军团长所言极是,”沮授接口说道,“在军团长返回晋阳以前,我已多次前往盂县监督春耕,苇泽关一带我曾亲自去过,关口早已破烂不堪,城墙已经成了一条废墟,我军占据此地后只要能够重建关隘,此地必当复为天险,井陉关的状况也差不多。”
“没有了井陉,晋阳就是门户大开,无论如何都要先取了井陉再说,过几日我亲往盂县,一来看看盂县的铁厂如何,二来看看井陉该怎么去取合适。”谢飞看了看众人,“雁夫人的第四军与我一同前去,诸位以为如何?”
“公明的第一军已经开赴狼孟去防御忻州的王泽,雁夫人的第四军若是去了盂县,晋阳有岚夫人的第三军和独孤连城的城防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沮授沉思着说道,“只是夺取了井陉以后,若是刘虞怪罪起来,军团长须要有个好托词,刘虞乃是天下名士,又是大汉宗亲,在幽州百姓中间威望极好,此人万万不能得罪。”
谢飞点头同意,他知道公孙瓒就是因为杀了刘虞,才被袁绍、阎柔等人合击,落得了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现在取不取井陉已经不是问题,如何找个合适的理由来取才是问题。
见谢飞已经做了决定,而且众人都知道井陉对晋阳乃至整个山西的重要性,于是纷纷赞同。
“公与,你在冀州的时间很长,又多与各地客商接触,应当知道毋极甄氏吧?”谢飞忽然向沮授问道。
“毋极甄氏?要说起甄氏,不消说我在冀州时便多有来往,就是在晋阳,也是常常相见呢,军团长怎么想起了甄氏?”
“听闻这甄氏乃是毋极第一大户,世代豪强,心中有些好奇罢了,公与在晋阳怎么也是常常与甄氏相见?”
“军团长有所不知,这甄氏乃是毋极第一大户,不仅世代为官,更是世代从商,这北地的商路,大都是归甄氏所有。”
见谢飞满脸的好奇之色,沮授只当是军团长有些财迷,接着说道:“甄氏乃是毋极第一大户,人丁兴旺,嫡子乃是甄邯一脉,现在的甄氏势力最强者乃是甄俨、甄尧兄弟。”
“甄俨、甄尧?”谢飞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两人是何等样人?”
“甄俨乃是甄逸次子,甄尧乃是甄逸第三子,父兄早亡,甄俨领曲梁长,所以甄氏在毋极的各种买卖都是甄尧来打理,”沮授似乎对毋极甄氏很是了解,说起来如数家珍,“甄逸共有三子五女,曾任上蔡令,年三十而逝,其妻张氏是常山世家大户之女;其长子甄豫早夭,次子甄俨年少举孝廉为郎,领曲梁长,三男甄尧也举孝廉;另有四女分别名姜、脱、道、荣、宓。”
“八个?都是张氏一人所出?”谢飞惊讶地问道,死的早还能生出八个孩子,这也太猛了吧。
沮授笑了笑说道:“甄逸三十而亡,一个妻室如何忙的过来?”
郭嘉、赵飞两人听沮授说的有趣,不由得也笑出声来,小郡主、独孤雁两人则是面色微红,恶狠狠地向两人望去,两人只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看着郭嘉、赵飞窘迫的样子,沮授心中暗笑,轻咳一声接着说道:“甄俨乃是庶出,甄尧才是嫡出,五女之中幼女甄宓乃是嫡出。”
“公与为何如此清楚?”小郡主颇为好奇地问道。
沮授红着脸没有说话,郭嘉笑道:“岚夫人有所不知,我在冀州时便听公与说过,这甄家与公与颇有些渊源。”
“哦?有些什么渊源?”谢飞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很八卦地问道。
谢飞的潜意识里意识到,按照自己到来以后得路线图来看,这个甄宓估计也当不了曹睿的老妈了,这个传说中三国第一美女什么样子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这……”沮授被问的满脸通红,没有回答谢飞的问话。
“想来公与一定和甄家很是亲近,只是不知道与哪个女子亲近。”小郡主不失时机地笑道。
沮授一张脸变得更红了,尴尬地看着众人,他的表情说明小郡主说得没错。
众人又是一阵鼓噪,郭嘉嬉笑着说道:“岚夫人说得不错,公与与这甄家的次女甄脱,可是相悦已久。”
众人听了一阵哄笑,谢飞心中却是颇为诧异,在记忆中好像没听过这回事,也是历史记录不详吧,谢飞本以为沮授的相好是甄宓,原来却是甄宓的姐姐。
“公与现在是我华夏军副军团长,又是负责打理两郡政务,配甄家的女儿倒也合适,这甄脱多大年纪?不如我找人前去替你求亲,早日娶进门来如何?”
谢飞心里想的是,若是沮授能够娶了甄脱,凭借现在甄家的影响力,可是对治内的商业发展有大大的好处,于是向沮授提起了这个问题。
“哈哈哈,不劳军团长费心,军团长在长子时,这甄尧来了几次晋阳,”沮授红着脸低声说道,“我与甄脱已经定下了亲事,待到乞巧节便迎娶甄脱。”
众人听了纷纷道喜,沮授连忙道谢,忽然望着谢飞略显紧张地说道:
“军团长,我虽与甄家结亲,但甄家往来经商的税赋可是一点不少的,沮授从不敢托公而报私,请军团长放心。”
“既然命你统治内所有政事,谢飞自然是相信公与,怎么可能怀疑公与?”谢飞微笑着说道,“我相信公与对着公与私,还是分得清楚的,对了公与,甄宓现在多大年纪?”
沮授听了神情缓和下来,回答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年甄宓应该是十一二岁吧。”
众人并没有谢飞的这个问题产生什么疑问,以为是聊天时的正常话题,谢飞听了却是另一种感觉。
甄宓作为三国时期一个著名的美女,也是比较有名的才女,结局却不大好,现在这孩子只有十一二岁,但愿自己的到来能让她有个不一样的好结局吧?
沮授等人离去以后,谢飞回到后堂,却见蔡邕正在堂上等着他。
小郡主和独孤雁两人心知有事,与蔡邕见了礼之后离开了,见堂上只有两人了,蔡邕说道:
“子云,我来晋阳已久,整日里无所事事,心情甚是烦躁,如此下去非病不可,你与我寻个营生来做。”
“妇公休急,我一直有件事想让妇公来做,只是不知妇公肯不肯?”
“何事?子云说来听听。”
“办学,谢飞想请妇公在晋阳主持办学,妇公以为如何?”
谢飞早有打算,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具体的方案,今天蔡邕相问,也就提了出来。
汉代的官办学校已经相当完善,蔡邕听了很是高兴,岁数大了闲不住,本身又是爱好学问,对这个安排相当的满意。
“妇公,这个学校和以前的可能有所不同,”谢飞试探着说道,“既要学些五经之类,也要学些算数几何地理天文之类,不知妇公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蔡邕本身就是一个爱好极其广泛的多方面人才,能在一个地方同时教授这个学科,令他很是满意。
“妇公乃是当世第一大儒,这些学科无所不精,天下无出其右,若是妇公能够出面再请些人来教授,那是再好不过了。”
谢飞不失时机地猛拍马屁,蔡邕大为受用,摇头晃脑地说道:“那是自然,我这就修书寻些人来,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