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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叁 相见

寒假在家宅了一周后,袁立然就攒了个局说要领他们出去玩。

  虽然这一周内他也不止来找过束羿、森晨一次,可每次也都只是出去打打球,运动运动。

  这一周,束羿的身体又在阿孃的无限投喂下,脸上也见了点肉。

  今天天气好,老爷子约着老伙计们出去遛弯了。

  森苇和束羿、阿孃正在客厅给小乌龟喂食,阿孃一眼便看到森晨手里拿着钥匙,穿着外套准备外出便问道:

  “你要出门?你姐不是说大袁儿约着出去,你不去吗?”

  “夏希冉今儿到京城,我得去接他,就不来了。”

  他可不想把夏希冉带去那个局,只要想起夏希冉那小子用那种甜腻的眼神看向森苇,他就恨不能再揍他一顿。

  “行吧。”

  阿孃倒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俩小孩儿好久不见也应该多亲近亲近。

  又过去拉着他说:“开车慢点儿,别莽莽撞撞的。这么大个人了,像你小束哥哥学习学习,稳重点儿!”

  森苇看出了森晨满脸堆笑的可怜,害怕阿孃一念叨起来就祸及他俩,连忙转头小声对束羿说,“你去穿个外套咱们也准备出门。”

  束羿也反应快,马上就往楼上走。

  阿孃也在他身后叮嘱道:“小束外面冷得很哟,再穿件毛衣在里边。”

  束羿点头应答:“好的。”

  “哎哟哟,留我一个人清净。”

  阿孃把手拍干净站起身来嘟嘟囊囊道,表情叫一个幽怨。

  森苇便装乖粘住她,哄她:

  “要不阿孃跟我一起去吧,享受一下年轻人的热闹。”

  阿孃佯怒地拍拍她屁股,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还得给老爷子做饭,你们玩去吧!”

  眼里是无尽的慈爱和宠溺。

  森苇、森晨父母常年不在家,小时候他们是难过过的,没有感受过父爱母爱的孩子,本就有些自卑、敏感,小时候也怨恨过父母心里更重于他们事业,而非他们姐弟俩。

  不过大了些,他们倒也习惯了。

  上一次见到他们好像还是森苇高一的时候,说实在话,他们那对父母的存在感很低,因为总共也没见过多少面,彼此也没什么感情。

  可孩子终究也是需要如水般的母爱呵护这,关爱着长大。

  而给予他们母爱最多的便是阿孃了。

  阿孃豪爽却也温柔,除了照顾他们的饮食,也做到了老爷子这种糙汉子做不到的温柔和细心。

  到地儿时,就只看见陈婉和袁立然俩人,读警校的刘耀耀和叶黎都没来,听袁立然说,他们都还在实习。

  陈婉一见面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说:“苇哥儿,姐们儿可想死你了。”

  森苇回应于同样的热情:“破碗,姐们儿也想你。”

  袁立然依然风骚如旧,美貌如常。

  森苇一伙人第一次见到袁立然是第一次束羿的五岁生日时去他们家做客。

  袁立然和乐小炜作为束羿一个小区的邻居自然也在。

  可他们第一次见到袁立然就被震撼到了。

  陶予传述了森苇可以用一辈子的一句话:“这人儿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那么好看。”

  他好看得让叶黎不相信这是男孩,更可笑的是他居然羞红了脸。

  还腆着脸坐到人家身旁:“我叫叶黎,你要吃糖吗?都给你!”

  束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平时豪气干云的叶黎一见美人误终身的烟视媚行的样子,他只觉得很尴尬。

  那美人也觉得不好意思,一边说“我叫袁立然”一边直往一旁小男孩身边躲。

  那小男孩一脸嫌弃:“你眼睛有问题吗?没看出来这是男的吗?”

  话毕,竟直接扒下美人裤子。

  美人还没反应过来被扒下了裤子又被穿上了裤子。

  七岁的叶黎和五岁的森苇那见过这种阵势,在一阵乱嚎中结束叶黎的初恋。而在小学一年级上厕所时发现那位耿直小男孩居然自由出入了女厕所,他才后知后觉的发觉原来这是个女的。

  叶黎震惊到仿佛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一般。

  从那之后,叶黎留下了心里阴影。即便他后来已经能和袁立然、乐小炜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他依然不能不敢轻易判断长相柔和的男生和短发女生到底是男是女。

  在那时候的束羿心里,袁立然都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还能和加害者谈论能不能不要太粗鲁这样的话题,要不是像遭胯下之辱而后能统帅雄师百万的韩信这样的大英雄,要不就是没皮没脸的大傻子。

  显然,袁立然小美人属于后者。

  他冲束羿媚眼一挑:“三个月没见的小束,来,抱一个……”

  见他要靠近,束羿立马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怼上他的肚子,冷着脸威胁:“你要再近一点,这就得是把刀了……”

  话音未落,束羿只觉水瓶被抢走,袁立然的身体就这么迎面扑了下来。

  抱着束羿还跟身后那人击了个掌,那人走到束羿面前,张扬一笑:“好久不见,小束!”

  乐小炜的头发比今年年初见到时更短了,如果那时候是利落有型的韩式超短发,现在完全比板寸长不了一点儿,带着一个痞痞的瓜皮帽。

  她化着夸张的迷蒙似雾的烟熏妆,把自己的不羁和叛逆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束羿却不买她的账,只瞪了她一眼,拧着眉头,周身泛着冷峻,说道:

  “袁立然,起开。”

  她本该顺应这个气氛人来疯地和袁立然一样扑到束羿背上和他来个拥抱。

  可森苇坐在那,在KTV包间里朦胧的灯光下清晰可见森苇那个阴森森的眼神。

  往日她还真就故意挑衅地那样做了,她还没见过森苇这么直接冷着脸警告她。不如以往表面上温柔得天仙下凡不会生气似的,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刺似的句句气她。

  她还是第一次没跟她拌起嘴来就犯怵。

  直觉告诉她,这俩人准是有什么情况。森苇只会因为束羿,发生异常状况。

  好友相见,气氛热络总归要喝点酒。

  每个人三两瓶酒下肚,除了森苇这喝酒不上脸的,和束羿这不喝酒光吃零食的。这三人脸都升起一片绯红,都带了醉意。

  袁立然和乐小炜两人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话筒,相对飙歌。

  陈婉美眸斜睨,迷迷蒙蒙一直倒在森苇身上,抱着不撒手:“你看看,你要不去S市我们能聚好多次。”

  森苇一看这情势,发觉不妙,赶紧把陈婉从她身上扒下来,捧着她脸,跟她说道:

  “别别别,千万别又煽情。陈破碗,您这酒品实在不好,别等会又得哭一通。”

  陈婉已经醉了,眼泪都已经从眼眶滚了出来:“难道不是吗?你去S市难道就不想我们嘛。”

  袁立然瞟了一眼陈婉,喝了口酒说:

  “这叫什么事儿啊。每半年你和刘耀耀就得这么煽一次情。今儿个老刘没来,你自个儿也得上场是吧?他俩又不是一直待那儿不回来了。有什么好哭的。”

  森苇抱着她,说道:

  “可不是嘛。这不是每次寒暑假都泡一块儿嘛!破碗你可真别哭。”

  可陈婉眼泪依旧没止住。

  森苇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她怎么可能不想,陈婉和刘耀耀都是初中时培养出的最纯粹的友情。

  人不都是在慢慢学着接受离别,慢慢长大的吗。

  她懂,陈婉肯定也是懂得。

  可有些柔软隐秘的心事、情感就是在黄汤下肚之后才不小心触发了,又将它们迷迷糊糊地袒露出来。

  把陈婉照顾好,森苇便去了趟洗手间。一出来,刚巧遇到在吸烟区的乐小炜。她正叼着烟点,深吸了一口,吐了口烟圈,烟雾在她的眼前里打个转儿。

  她径直离开,突然想起,今儿个居然还没同她说过一句话,也是稀奇。

  不过也是巧,乐小炜也叫住了她:

  “聊会儿?”

  森苇顿住脚步,瞧她一眼:“算了。”

  乐小炜目光如炬,迎面而来,呼出一口浓烈地烟雾从森苇耳边洒过,她故意挑衅:

  “怕我?”

  森苇直视她的目光,寒冰似的眸子带着凌厉的笑意,似乎是听了多么无趣的冷笑话“嗯?”一个字低低地发出声来。

  乐小炜这火爆脾气当然是学不会森苇这套从容冷静,将香烟上的灰弹掉,蹙着眉头,凶她:

  “你这女人真虚伪。”

  森苇不否认她这副不怒不喜样子的确挺表面,听到乐小炜说她虚伪说她假,也不是第一次了。毕竟自己是挺能装的,她也没说错。

  可话又说回来,她又有什么时候听过乐小炜说过什么好话,淡笑一声:

  “别介。我顶多是喜怒不形于色,这兴许算得上聪明。”

  乐小炜低低骂了声脏话,怒气更深了:“你丫说谁笨!”

  “你看你,回回都瞎理解,回回都先急。”

  森苇笑得温柔真切。

  乐小炜不满,啧了一声,怒道:“你特么是真没劲。真不喜欢你这样的人,跟谁特么都端着,傲着,看着真特么累。”

  森苇依旧笑得无可挑剔:

  “那你喜欢谁?我们这群人不都是打的乖乖牌么。”

  “你确实跟我们不一样。你活的逍遥放肆快活,可不代表我们过得不好。”

  乐小炜一只手放进外套兜里,一只手夹着烟,站在她对面,一身痞劲儿,对她横眉冷目:

  “别又站得端端正正给我扯什么做人感悟。你特么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