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早已伏身一旁,见明悟纵身飞出,他背壁而立,左拳已蓄力而发,向还未立地站稳的明悟的腰间击去。就在拳到腰间的一霎那,明悟将腰一弓,恰好躲过沈寒一拳,就顺势一招霹雳盖顶,压向沈寒的头上。
沈寒见一拳击空,心中一懔,就觉得头顶已有风到。他已来不及后退,就身子一挫,马步一蹲,双手一式霸王托天,大喝一声,向上挺举。
“嘭”地一声闷响,明悟拍下的一掌,被沈寒双手挡住,反弹之力让明悟弹退了两步。沈寒则往下一矮,单腿下跪才稳住身形。
“你是谁?”明悟见自己凌厉的一掌被对方雄浑的掌力化去,心中一悚地问道。
沈寒不语,心想这明悟还真是不寻常,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功力,不可小觑,便提心上劲,想再试试他的武功。一招双峰贯耳,带风击出。
明悟见沈寒来势汹汹,一式后退撩步,左脚弹起踢向沈寒右拳,右手侧推,一式云手挡住沈寒的左拳。
沈寒见明悟如此娴熟地拆解他的招式,知他定有名师指点或是名师之徒,才会有如此的功力。
他不敢大意,拿出军中所创招式,再次出手。他明白,汉侠十二骑的军中招式是在对敌实战中摸索出来的,具有实战的特点,不讲招数,只求取胜,一招一式无从寻迹,全按对手的招式而发。他见明悟拆招后的动作还未收回就头一低将身子猛然前冲,以头击敌。那明悟的脚还抬起,右手还没收回,就见沈寒弓身冲来。他还没来得及变招,就被一头撞在肚皮上,一下就往后倒去,幸好后面是山壁,他撞在上面,痛得大叫一声。没等站稳,沈寒再度冲来,身子向后一倒的同时,右脚倏然而出,朝着他的右腿胫骨踢下。
“啊!”一声惨叫,明悟一下就跪着了。
沈寒也不说话,见明悟跪下,乘他埋头之机,一个纵身,弹身往山壁一蹬,向上一跃,就隐没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明悟抬头来正想说话,眼前却没有了人影。
“哪里来的,想干什么?”他嘴里咕嘟着。
他站起身来,动了动腿,见没有断,还可以走动。就跛着脚从窗口翻回了房里坐下。
“这人想到我房里来做什么呢?”他想不通。
“莫非?”他突然想起今天上午禅明来过。
“莫非和他有关?”想起当年孙可望后来的禅明来到龙台寺里见禅兴时,自己被禅兴支出门外后,他贴着门壁隐隐约约地偷听到孙可望似乎对禅兴说是来寻宝藏的。当时他很兴奋,以为可以听到那藏宝的地点。但不知什么原因,禅兴当时并没有告诉他,却安排孙可望去了药王殿管事。他感到十分失望。自从知道孙可望一行也是前来寻宝的后,他就暗暗地关注起这伙人来了。不过,在明悟近十年的暗中观察,也没有发觉他们有找到线索的迹象。这让明悟又高兴又失望,高兴的是宝藏还没有找到,自己就还有希望;失望的是想通过孙可望他们来找到财宝的路子看来也是行不通了。
可是没想到,从来不到禅兴的禅房来的禅明,今天却突然造访,而且晚上还来了夜行人与他交手,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这里面一定有鬼。”明悟想。
他站起身来一跛一跛地出了门,来到禅兴的旧房,打开房门,点亮油灯到处查看,看了一遍,没看出究竟。正想出去,突见书房的窗口似有异样,走近一看,见窗子的插销没插上。
“哟,从这里进来过。”明悟看出了破绽。
“这黑衣人进来找什么呢?”他开始仔细地查看。
其实明悟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再找线索,他总认为禅兴是将那宝藏的线索藏在什么地方。而这书房他翻找过上百遍了,却什么也找不到。
他知道,当年他被禅了带进寺里,就是为了寻找宝藏的。那时他只知自己小名叫狗儿,不知大名。五岁那年随父母亲逃荒来到省城,第二年父母双双病死,自己成了流浪孤儿,孤苦伶仃,整天流浪在大慈寺周边,靠讨饭维生。一天饿得心慌,在大慈寺门外的一个油炸馍摊前抢了摊主的一个馍,被那摊主抓住,狠命地往死打,他却不哼一声。这时,从寺里出来一个办事的僧人看见,怕出人命,上前阻挡了摊主,并付了那馍的钱。同时见他如此顽强并十分可怜就起了怜悯之心,将他领入寺内,报告主持大师收留了他,并带在身边作了侍童。这个僧人就是禅了,当时在大慈寺叫名释通。
“谢谢叔叔的救命之恩。”狗儿对释通十分感激。
“不用谢,出家人讲的是投缘,我两人相识这也是缘份呀,要不为何让我碰见你。”释通如此说。
从此,释通就将狗儿如同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这让狗儿又感受到了家的温暖。释通经常告诫狗儿。
“一个人如果弱了,就会被人欺负,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让人尊敬。”这是释通对狗儿的启蒙教育。
“那要如何才能强大呢?”狗儿问道。
“在如今的江湖上,要让自己强大,就要学武功。有了武功,就不会被人欺负了。”释通自己是这样认为。
“那叔你会不会武功?”狗儿问。
“当然会了。”释通说。
“那我要跟着叔学。”狗儿求到。
“学武功要吃苦的,你愿不愿意吃苦?”释通见狗儿意志顽强,早就有了让他学武的打算。
“愿意,愿意。”狗儿高声说道。
“好吧,那我就教你。”释通答应教狗儿武功。
从此,狗儿就成了释通的徒弟,开始学习武功。
后来,他知道那释通是一个秘密组织的成员,经常在夜里很神秘的外出办事,时不时地有人前来找他。起初,释通还要避开自己,时间久了,也不再避讳,有时反而还叫他去办一些事情,比如在城内送信,查看地形等。好象他自然也成了这个组织的一员,但却从来没有人包括释通对他说过这事,似乎让他为组织做事是十分自然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