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伤感,一丝很细微的动静传入耳里。他轻轻地翻地身抬头四周一看,只见一道黑影从他这边的房顶一晃而过,象一股风一样消失在眼前。
“噫?”他惊诧至极。这身法之快,落脚之轻他还从没有见过。
“是谁有如此身手?”他悄悄地伏着往房脊上爬过去,探头向街对面望去。只见对街边的一棵树上的树叶有几枝在微微地动了一下。
“躲在树上?”他断定。
他伏着不动,死死地盯着那树。等了一会,那树上的树叶动了,一个身着夜行衣,蒙着头人的探出身来,四下望了望,一弹身就上了对面房顶,伏在那里不动了。蓝驼子正想起身,突听几声尖厉夜枭声叫。那叫声刚落,隐在对面房上的黑影一下就腾起来向那叫声方向飞去。
蓝驼子一点也不犹豫,展开双臂如鹰一般地扑了过去。
那发出的叫声并不远,就在那一片房子的北边。蓝驼子赶过去时,正见那黑影提着剑蹲在那里,另一条一模一样装束提着刀的黑影正从下面纵了上来。刚一站定,蹲着的那人倏地立身而起,两人互相击了一下掌,只听得其中一人说:
“有不有消息?”
“正在查,就是这几天就会有确切的探报。”另一个说到。
“哪里跑。”蓝驼子一声大喝,扑了过来。身未到,那支铜头烟杆破声而至。
“哎,有点子来了。”两个夜行人,头也没回一闪就分开两处,反手同时一剑一刀,向后刺出。
“当”的一声,蓝驼子一烟杆点在那刀背上,借力一个空翻已站在了两人的前面。二人都蒙着脸,看不清是何人。
“二位朋友何方神圣,敢报上名来?。”蓝驼子喝问。
“哈哈,你又是何方大仙?何不先报来听听。”左边那人声音洪亮,声如铜钟。
这人内功深厚,不可大意,蓝驼子想。他骤然提气,凝聚内力。
那夜行人话音刚落,就侧身斜倒剑尖直刺而来,那剑带着啸声,如一带光华,扑面而到。蓝驼子一惊,向后一仰,右手烟杆往上一挡,左手撑地,但还是慢了一丝,烟杆只是稍稍点偏剑锋一毫,那剑堪堪地划过他的胸前,将前襟的两支绊扣给割掉了。
蓝驼子左手一松,身子一矮,才免遭开膛之厄。但却吓出一身冷汗。
好在他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临危不乱。知是那人抽冷丁才让他手忙脚乱。
他双脚一蹬倒滑出一丈,将屋面上的瓦片刮起一槽,叭叭地乱飞,他乘机用烟杆快击那瓦片,直射那使剑人。那人连忙用剑来格,也搞得十分慌乱。拿刀那人见状一个腾身跃升半空,举刀就向滑出的蓝驼子劈来。
蓝驼子此时身子还倒在瓦面上,正欲挺身而起,那刀就砍将而来,蓝驼子双手托举烟杆,作了两败俱伤的准备。
正在危急之时,一声暴喝振人耳膜。
“吃我一刀。”来人正是钱正豪。
他在北边的房顶上埋伏,突听这边杀声连连,就撵了过来,正好看见蓝驼子危险,就将左手短刀用力掷了过来,那刀来如闪电。
“哎哟!”一声,正中那人握刀小臂。
“咣当”那刀掉在了瓦上。那人不顾疼痛,一个旋身,向后退去,躲开了钱正豪另一把刀的攻击。
这时,使剑人纵了过来,一剑横削,逼得钱正豪摆刀后退,躲过了致命一剑。
此时,蓝驼子已起身,正要攻来,那使剑人一招风吹八面,将剑挥得如漫天雪花,剑气凛冽,一股股割人的寒气逼得蓝驼子、钱正豪二人只得后退。
“走!”那两个夜行人,往下一跳便消失了踪影。
钱正豪正要追去,蓝驼子拉住了他。
“不要追,这二人武功了得,我们不一定占得了便宜。”
“这些人是什么来路?”蓝驼子心中想。
“这是他们丢下的刀。”钱正豪捡起那把在瓦面上的刀来。
蓝驼子接过来一看,一把很普通的刀,也没有什么标识。
“刀上看不出什么来。走,先回去。”他说。
二人跳下房顶回衙门去了。
却说那严升派出去查北街杂货铺和张记香火铺的二个捕快,已回到了衙门。
“回捕头,我二人好辛苦才查清楚,原来这两个铺子都是龙台寺开的。”一名捕说。
“龙台寺开的?”严升有些吃惊。
“对,大北街那家是龙台寺的采办处,兼营一些杂货和日常用品,这家的老板姓柴,是龙台寺的和尚。”
“是个和尚?”严升诧异地问。
“是的,和尚。”那捕快肯定地说。
这时,另一名捕快也抢着说道。
“小南街的那家香火铺,也是龙台寺开的,是寺内在城里卖香火的铺子,一个叫张老板在管事。”
“哦,明白了?”严升说。
“明白了。”两名捕快回道。
“龙台寺!龙台寺!”严升默默地念叨着。
“难道绑我那些人是龙台寺的?不可能,不可能!”因为他知道龙台寺在川北一带德高望重,怎么会和张献忠余党那些人扯上关系呢?何况龙台寺对顺庆府的贡献颇大,特别是衙门的好多费用都是他们出的。杨知府和夫人过两天又要到龙台寺去烧香,实际就是去化缘的,衙门再没有钱来就开不起锅了,知府大人去龙台寺多少都会要些银子回来。和龙台寺有这样的关系,那又怎么会和匪人联系上呢。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是我没搞清楚。”严升断定。于是,他决定先不忙找刘进忠商量,等自己再了解一下再说。
“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一人一边负责给我监视这两个铺子,不能放过任何一件事情。每天他们做什么,见了些什么人,买卖了些什么货,有什么可疑的事发生,都要给我好好记录下来。记着带簿子去,我每天都要看你们的记录。听见了吗?还有,不要让他们发现你们了。”严升对那两个捕快布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