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勒,那叫马克的小孩呢。”
奥布纳扯着嗓子,尖声道:“跑哪里去了?”
“是,奥布纳阁下。”鲍勒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连忙道。
奥布纳双眼一瞪,恼道:“是什么是,我问你那叫马克的小子跑哪里去了,还有那老头和小女孩?”
“是,奥布纳阁下。”
小胖子站定身子,朗声道:“奥布纳阁下,马克一天没回公会,他的妹妹和爷爷找他去了,至今未归。”
“走了也好。”
奥布纳冷哼一声,“如果回来,你告诉他们公会不需要杂役。”
“是,奥布纳阁下。”小胖子转身跑回了厨房。
熬煮的粥,在一问一答之间糊了锅,阵阵焦糊的味道,飘散而出,刺激的令人无法呼吸。
鲍勒跑回厨房,一碗水倒进了锅里,急忙搅拌。
刚刚糊锅的米粥有了清水的注入,黑糊的渣滓浮在米汤上,到让单调的粥,多了些惨淡的黑黄色。
勺子搅动着锅底,不一会儿,加入清水的锅再次沸腾。
鲍勒斜出身子,探头向外张望,静悄悄一片,奥布纳回到屋中,研究魔法或冥想去了。
三个不大的碗一字排开,那是一家三口用的……
鲍勒用勺子撇开浮在表层的糊渣滓,舀了三碗带米粒的粥,碗上压了一张圆圆的黑麦饼,再用一块泛黄的布盖在上面,放在灶台旁。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小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叹息道:“奥布纳阁下要你们离开公会……”
“鲍勒,饭做好了吗?给我送进来。”奥布纳刺耳的声音传来,“快去给我买西西克水蛙的脊骨。”
手捧一碗米粥的鲍勒,忙道:“是,奥布纳阁下。”
……
原本模糊的记忆清晰起来。
魔法界之所以抛除吞噬魔灵珠恢复魔能,其原因在与无法根治的兽化。
魔灵珠内不仅蕴含精纯魔能,同时也藏有魔兽天然兽性,长期服用魔灵珠恢复魔能,会让魔法师迷失心智,严重者疯癫痴傻,轻者嗜杀成性。
因此,魔法药剂学大行其道。
专门恢复魔能的药植,虽然不如魔灵珠补充速度快,至少没有副作用。
马克心中惊慌不已,但他知道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吞噬魔灵珠一事,只能走一步瞧一步。
关键是,马克现在拥有了魔法,这是强大的资本,吞噬魔灵珠是他目前最佳选择,没有理由放弃。
“关于吞噬魔灵珠兽化一事,还要多查阅魔法资料。”马克暗自思忖。
生命不可儿戏,马克绝不敢大意。
初成的饵鼠魔灵珠,马克的兽化也只持续了片刻,且体表没有再燃起苍蓝火焰。
鼠皮做的衣服遮挡胸部与臀部,第一次制作,马克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
同时,瞧着血痂的身体,马克捧着白雪不停擦拭。
片刻。
马克放出熟睡的焰莽狮,虽然闹情绪,但还是带着马克向北山城狂飙。
回望看不到的战场,心中感叹。
马克很想华丽,像前世影片中轻灵的身法,矫捷的身姿,炮火般的破坏力……
但都只是想象,现实骨感而赤裸,能用初得的魔法,杀了七只处在成长期的饵鼠,值得大加赞赏。
至少没被反杀,难道不是吗?
……
一路绝尘,焰莽狮的哈欠没有断过,直至北山城远远现出轮廓,马克在未出万兽山脉边缘的山林中,将西克收进了龙元卷轴。
马克遥望着北山城,提一口气,迈步狂奔。
“不知外出打猎过去多久?”心中惴惴,暗自嘀咕。
现如今的北山城,大不如三个月前。
灰暗的城墙,透着凄凉与萧索,城门口少了车水马龙,却多了流亡的普通人,西海岸大战,波及附近村庄,村民逃亡流落至此,无家可归,就在街上行乞度日。
城门外。
马克喘了口气,简单整理衣装,将鼠皮裙向下拉了拉,迈步走进北山城。
事实上,马克整理衣装,尤其是腰间的鼠皮裙,北山城不管是有家可归的居民,还是流浪行乞的人,没谁会注意他。
尤其是乞讨者,衣不蔽体很常见,身穿打满补丁的衣服,都是乞丐堆里最好的。
马克制作的鼠皮衣,那就更没的说,就算露出些来,也正常不过。
另外,他只是个孩子,关注度没有那么高。
即便相貌俊朗……
“大爷,给口饭吃吧。”
“行行好,我孙女三天没吃东西了。”
前世今生,马克还是第一次见到此景象,心中难免被震撼,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四下瞧了眼,没人注意他,拉开鼠皮衣,龙元卷轴中一只烤熟的饵鼠滚落胸口,还是温热的。
半截手臂长的饵鼠,烤熟后的样子与野兔无二。
饥饿的乞丐不会管马克手中是何动物的肉,在少年还未送出,交到那爷孙手中时,身旁年轻的乞讨者眼疾手快,探过来的手,撕下一条饵鼠腿,送入口中。
马克连忙护住,却也只是一条饵鼠腿与部分侧肋,送到三天没进食的女孩口边。
满脸皱纹,蓬头垢面的老者,连连称谢,感激的泪水止不住向外淌。
马克回以微笑,摸了摸虚弱无力,说不出话的女孩。
三天未食,本就虚弱的女孩,生命垂危,但仍挣扎着活动嘴唇,说了声“谢谢”。
叹了口气,马克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外出打猎,时间不会太长。”马克不敢确定,心中惶惶不安,自语道:“安娜与老西蒙在公会吧?”
有气无力的话语,马克跑了起来,向着北山城东南角的铜炉魔法公会奔去。
穿过两条满是乞丐的街道,速度始终快不起来,到处是乞讨的流民,马克看在眼中,安娜与老西蒙的身影不断浮现,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突然。
手提魔法材料的鲍勒,出现眼前。
“鲍勒。”
马克又惊又喜,忙道:“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不算小,却被乞讨者的声音掩了过去,还好距离近,却也传了片刻。
“马克?”
鲍勒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快步行走的小胖子,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瞧去,惊诧道:“你怎么在这儿?是在找你妹妹和爷爷吗?”
马克的脸忽然阴沉下来。
鲍勒忙道:“你外出一天未归,他们在找你。”
闻言,心中不安的马克,撒腿狂飙。
“干嘛去?”
“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