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步枪举得晚了半拍,大个子已经先被水底的巨手捉住,射击角度被他遮挡住了,多亏喇嘛眼疾手快,一手扯住大个子的武装带,一手轮起铁棒向水中猛击,铁棒喇嘛相当于内地寺庙中的护法武僧,这条铁棒上不仅刻满了密宗的真言咒语,更兼十分沉重,打得那怪手一缩,登时将半边身子入水的大个子救了回来。
我见大个子被喇嘛扯了回来,立刻端起步枪,向水潭中连发数枪,然后拔出两枚手榴弹,拉弦扔了进去,爆炸激起的水柱能有半人多高,也不知炸没炸到什么。
我和喇嘛拖着大个子向后撤退,大个子似乎是受了什么重伤,疼得哇哇大叫,我骂道:“傻大个,你他妈的嚎什么嚎,你一米九几的汉子,怎么叫起来象个女人?不就是沾了点臭水吗。”
但我说完之后,便觉得不对,大个子军大衣被污水染得漆黑,他的半边身体好象是泻了气的皮球,完全蹋陷了下去,刚开始嘴里还大喊大叫,几秒钟的功夫,已经疼得发不出声音了,只有黄豆大小的汗珠子,顺着额头滴滴哒哒的淌下来,喇嘛见状,赶紧从怀中摸出一个磁瓶,扯开大个子的军装,给他敷上红色的粉末药物。
我见大个子的半个膀子,全部都干枯萎缩变成了枯树皮色,好象是脱了水的干尸一样,我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心想这喇嘛的药粉不知好不好使,要是抢救得晚了,大个子这条命就没了,必须赶快找格玛军医来,想到这才猛然想起,刚才的形势一团混乱,还曾听到在西北方向,有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的射击声,连长那组人一定是也遇到危险了,怎么这时那边的却枪声又停了下来。
想奔过去看个究竟,但大个子伤势严重,也不知那水塘里究竟有些什么东西,是否已被手榴弹炸死了,在没有确定之前,如果只留下喇嘛看护伤员,那未必安全,只好我也留下,固守待援,寄希望于连长他们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能迅速靠拢过来。
我拖拽着大个子,躲到一堵破墙后边,却发现我们这组的四个人里,那个戴着眼镜的徐干事不见了,我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便想出去找他,喇嘛告诉我,那位大军,一见水里有动静,扭头就跑了,这时候怕是已经跑出庙门了。
我气急败坏的大骂:“这王八操的,平时就属他革命,想不到却在关键时刻临阵脱逃,怎么连个屁都不放就跑了,只要我能活着回去,就一定要揭穿他这个一贯伪装积极的,修正主义臭老九的虚伪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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