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现状与哈士奇
虽然还在夏天的尾巴，奔宁山脉依然气候宜人。因为海拔较高，比山下刚好低一两度的气温让人十分舒适，哪怕夜晚也不感到寒冷。
说来也奇怪，英格兰多风多雨，气候万变，但到村庄后这一个多月间却阳光明媚。如果不是近日来不断发生的事端，一定是个适宜修养的好地方。再通过艾玛征得艾梅拉同意后，无所事事的唐牧就开始动手建起草屋。
因为是临时住处，建造方式很粗糙，先找到一颗较大的苦树，然后砍伐一些粗细合适的小树干斜靠在苦树上。用藤蔓捆绑好，一个仅供一人休息的木屋框架就基本搭好，再找一些长树枝，用火简单熏烧，搭在树干上，防风防雨，空间私密。
甚至经过一天的探查，唐牧还找到了一些樟木，这下连防蚊防虫功能也齐备了。耐不住小艾玛的叽叽喳喳，唐牧又给姐妹两人搭建了一个大点的木屋，这才空闲下来。
一天时间过去，唐牧和姐妹两人谁都没提起村庄的事，艾梅拉也没有驱赶他们。第二天，艾玛姐妹依然没有提，只是和唐牧漫无目的的交谈娱乐。唐牧看着姐妹两人仿佛无忧无虑的面孔，咬咬牙，狠下心肠。
“我回村子看下吧，也不知道后来商队和村庄怎样了。而且你们还有个叔叔也在村子，总得报个平安。”主动提起，唐牧并不想揭开伤疤，但他知道留在这里改变不了任何事。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劳拉面孔有些苍白。强颜欢笑，劳拉点点头。“嗯，但是请小心些，看到商队就先撤回来。”
“好的，我不会勉强。”语气放缓，唐牧对劳拉温声细语。刚失去父母的两个小姑娘已经很坚强了，唐牧不想再增加她们的担忧。
“艾梅拉大人说，你直接沿着太阳落下的方向一路直行，就能看到村庄了。”还在疑惑小艾玛怎么没调皮插嘴，发现艾玛正看着自己，小小面孔上也挂着担忧。
“唐牧，我和姐姐会在这里等你回来，如果Chimera闻到你的味道，我就求它去接你。”难得听到小艾玛这么认真的话语，唐牧俯下身，露出自以为魅力十足的微笑，狠狠揉乱小姑娘柔顺的金发。
“放心吧，小家伙！”
“我才不小！”
“哈哈！”告别姐妹两人，唐牧回首，看着远远依然望着自己方向的两人，用力挥了挥手。
再次寻找一圈，没有看到巨兽Chimer和树妖，唐牧打起精神，掩饰略有失望的神情走下山。
天色逐渐发暗，距离被树妖搭救，已经过去两天。感受过威尔逊的狂热和不择手段，唐牧并不觉得商队会放弃。而且当真正走下来，唐牧才对这片苦树林的规模有了真正认识。如果把树妖和Chimer栖息的地方当做苦树林的中心，那么目前唐牧已经走过至少40英里距离。
下山比起上山要省力很多，唐牧估计还有十几英里就能走到那片会迷失的雾林。再次行走两三个小时，雾气弥漫的山林远远在望。
拿出姐妹两人给自己准备的野果补充体力，唐牧裹起身后用一块长布临时改成的包裹，突然开始怀念伯明翰的生活。有干净的饮食和水，有房子，有赌场和酒吧，还有姑娘。而现在，只有野果和...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身影，唐牧沉吟。
“如果没这么多事，或许就在这里长住，也不错？”
片刻休息，唐牧继续赶路。因为海拔缘故，借助一些高点的树木或矮坡，雾林的全貌展现眼前。
如果把现在所在的山峰比作一位姑娘，那艾梅拉的住所是平坦小腹，村庄是丰腴大腿，雾林则是两者间的一圈裙摆。呈半圆形贴服在腰臀上，隔开窥视着的视线，又尽显神秘和诱惑。
“绝对领域”脑海不知怎么跳出这个词汇，唐牧摇摇头，甩掉满脑子女人肢体的描述，继续赶路。
正如艾玛转述的艾梅拉所说，反向从小腹往大腿前行并不会被雾气迷惑，不过两三英里路程，便顺利到达交界处的水洼。
一如既往的安静平和，唐牧没有打扰它们，看了眼边上依然显眼的篝火痕迹，内心感慨。经过两天的相处，无所事事的唐牧和姐妹两人也互相知晓了当时情景。
按时间算的话，自己点燃篝火向树妖求救的时间，正是艾梅拉到村长家救出姐妹两人的时候。而等自己被安德烈抓往回走，树妖才在艾玛姐妹的央求下反身寻找自己。
所以，事情的本质不是敌人太狡猾，而是我脸黑么？唐牧胡思乱想。等到夜色渐尽，天空蒙蒙亮的时候，唐牧才终于走到村庄附近。
没有现出身形，唐牧隐蔽好身影，小心进入村庄。这个时间段，一些勤劳的民妇已经开始洗衣烧饭，男人则是下地或到溪流边放置篓鱼的陷阱。
唐牧避开早起的人们，一路摸向村庄北侧，路上一些村民的交谈渐渐传入唐牧耳中。
“商队还是离开了，为什么没人拦住他们？”
“谁去拦他们么？没准就会像唐牧一样拿出那种声音很大的武器。”
“库克呢，他不是带着一帮年轻人去找商队麻烦了么？”
“没打起来，但听说商队原本迟迟没离开是为了在北面林子里挖东西。”
“后来呢？”
“库克那帮小伙子去找完麻烦，商队就走了。然后昨晚有人说库克挖出来一个奇怪的东西，有可能就是商队那种武器。”
“那晚点我让我家小子去问问，这东西应该很值钱吧”
“嗯，就是可惜了布鲁克夫妇一家，我家小子以前还说过想娶劳拉。”
唐牧从躲藏的屋后重新钻入树林，村庄北面，商队已经了无踪迹。
唐牧再次找到自己藏转轮枪的位置，经过两三天时间，一些翻动的痕迹已经不太明显。但看位置，被找出来的转轮枪估计只有四五杆。
结合之前听到的村民谈话，看来之前威尔逊给自己看到的两把转轮枪，最多这两天又找到一把，三把，就是商队最终的收获了。剩下一把，则是被叫库克的村民找到。
再次感慨威尔逊镇定自若诓骗他的老谋深算，唐牧不禁对威尔逊加深了认识。特意一下露出两把转轮枪，让唐牧以为商队已经把藏起来的枪找的七七八八，以此打破他的心理防线，威尔逊在这些上面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幸好自己最后一下打断了威尔逊半截舌头，这种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就不能让他多说。
倒是库克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没想到出处，唐牧不再深思。
在村庄绕过一圈后，对于被艾梅拉救走后发生的事，唐牧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但至少现在看来，村长依然没有暴露。
没有现出踪迹，唐牧掂量包裹里剩余可怜的几个野果，决定加快速度返回。
尽管村庄一片升平，商队被赶走，枪也留了下来。但只有唐牧知道，村庄的危机，从现在才刚刚开始。
能让一整支持枪雇佣兵配合威尔逊寻找苦果的贵族，其实力简直不可估量。而当威尔逊一行将此处有苦果的消息传达出去以后，下一次再来的，恐怕就不会是什么商队，而是一整支贵族私兵了。
更有甚者，如果对贵族而言一个目前不知体量的苦树林不够分量。威尔逊还可能引来教会，以清洗异教徒的名义名正言顺收割财产。
所以，虽然才从险死还生的境地逃脱，但更大的危机和挑战却步步紧逼。
几天前的自问自答再次闪过唐牧心头。
“逃走？”唐牧低声笑道，内心不再有任何疑惑。“伯明翰的小伙，如果吃了亏不找回来，可是会被耻笑一辈子的。”
心头再无一丝阴霾，唐牧大脑疯狂转动，一个个计划在脑中盘亘。
“三周，最多三周！”唐牧计算威尔逊返回，聚集队伍，再上山的所需的时间，默默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
三周，唐牧必须在这三周时间内，找出对抗或破局的办法，并真正执行。
拟定好步骤，唐牧脚步再次快了几分。这一次，有艾玛姐妹，有艾梅拉，还有或许能争取到的一整个村庄力量。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
原本花费了整晚的路程，在唐牧疾赶中，小半天便回到了水洼处。没有按照小艾玛所说干等，唐牧取出一枚苦果捏碎后，在原地静静等待。
不过半个小时，一颗狰狞的兽头从山林中探出，无形中散发一股万兽之王的凶猛气势。唐牧看到，几只正在野鹿背上嬉戏的白尾猴子，像中了定身术一样突然僵直，然后小心翼翼爬下野鹿后背，乖乖排队到最后面等待喝水。
终于确认此地动物为什么如此和睦的原因，唐牧眼看着Chimera先咧着血盆大口巡视一圈，待看到唐牧和被捏碎的苦果，这才收起獠牙，懒洋洋看了唐牧一样，转身示意唐牧跟上它。
跟随巨兽走了半个小时，巨兽才停下来又是一吼，三条尾巴灵活弯成一个圈，指向背后。唐牧顿时明白这是让自己爬上去。
爬上Chimera后背，唐牧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看向巨兽的眼神格外惊异。
如果没猜错的话，前面不载他，是不想在自己小弟们面前丢面子，所以在山林里又走了半天才让唐牧上来。
再加上巨兽那灵性十足的眼神和后面丰富的肢体动作，或许Chimera的智商，比自己想象中更高。
似乎猜到唐牧在想什么，巨兽斜了眼唐牧，给出一个鄙视的眼神，三条尾巴却诚实的转个不停，像极了刚被主人夸奖的哈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