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好像八爪鱼一样把在法痴身上,两人一起倒在了泥坑里,令法痴彻底放弃了挣扎。
法痴不动了,王升略略松了松,手胡乱摸索了起来。
“你干什么!”
法痴呵斥着,再也忍受不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书生了。
当下,法痴高声呵斥,便准备运起体内的气,将身上趴着的书生震到一边去。
刚一提气,法痴心里就是一惊。
他的体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丝毫的气?
“法痴大师?”
“法痴大师?”
“你怎么了法痴大师?”
“你别吓唬我啊法痴大师!”
耳边王升的声音依旧在喋喋不休地响起,声音却时远时近,飘忽不定起来。
“你!你是谁!!”
法痴躺在泥坑里,晃了晃脑袋,厉声喝问道。
“法痴大师,你是不是在找这个呀?”
王升骑坐在法痴的身上,整个上身都趴在了法痴的胸膛之上,他微微抬了抬身子,一只手竖起,四指弯曲,一根食指勾动着一条淡金色的丝线,丝线另一头在法痴的胸口没入。
随着王升食指勾动,那条丝线被彻底扯了出来,在空中飘荡着。
“你是谁!”
法痴只感觉一阵疲惫袭来,头脑愈发迷糊起来。
王升趴在法痴的胸膛上,身处舌头舔了舔勾着丝线的食指,张开嘴咬住丝线,笑着说道“我是王升啊,法痴大师。”
说着,王升“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边笑着,王升用舌尖挑着嘴角的丝线吞下,食指一勾,又是一条丝线被他从法痴体内勾了出来。
“法痴大师,您别急嘛。让我先把这些烦人的东西挑干净了。”
王升一面说着,一面连连从法痴体内勾出淡金色的丝线送入口中吞下。
随着离开体内的淡金色丝线越来越多,法痴感觉自己的头脑越来越昏沉,各种各样繁复嘈杂的念头一齐涌上心头来,他仿佛重新回到了四年前的长安,回到了胡玉楼,他身上趴着的似乎换成了春琴,又好像是丽香。她正用一双柔软的小手拨弄着他的胸膛,四下点火。
“孽……孽障!住……住手!孽,孽障……”
法痴只感觉自己如坠云端,又仿佛身处梦里,他明知道是梦,拼了命的想要醒过来,结果却只能是越来越沉沦。最终只能迷迷糊糊的吐出几个不成句的字来。
王升俯身看着挣扎越来越弱的法痴,看着他脸上从勃然大怒到挣扎,再到现在的沉沦与享受,不屑地笑了笑,继续勾动法痴体内的金色丝线,贪婪地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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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缘坐在火堆旁,背对着门口,他的身影投射在身后,遮住了光明。
四周很安静,除了外面沙沙沙的下雨声,再无其他。
他百无聊赖地伸手拿过法痴放在一旁的棍子,拨弄着火堆。慢慢的说道
“该动手了吧?”
“也不知贫僧该怎么对付呢?”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什么人说话。
可偌大的山神庙里,只有随缘一人,还有被他的阴影笼罩着的山神像,一只脚点在地上,另一只脚高高抬起,扭动着腰肢,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无声望着这边。
随缘拨弄了一会儿火堆,扔下棍子,慢慢的站了起来。
“你再不出来,贫僧就要走了。”
说完,随缘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山神庙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寂静无声。
随缘走到王升支起的木杆旁,望着上面挂起来烘烤的衣裳,撇了撇嘴,伸脚踢了踢木杆,简单支起来的木杆轰然倒地,上面晾着的衣裳被扯成了碎片。
又用脚踢了踢,布片被火堆烤的卷曲,扑簌簌地燃烧了起来。
随缘又一脚踢倒了王升的书箱,里面一叠破烂幔帐被倒了出来,靠近火堆,很快卷曲着燃烧起来。
看着王升的东西被烧了个干净,山神庙里依旧毫无动静,随缘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便停住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来。
身后,轻纱半掩的山神少女雕像慢慢放下了抬起的脚,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少女身上缠绕着一层薄薄的轻纱,半遮半掩间春色无限,面上蒙着一层透明的轻纱,额头上贴着火焰花黄,头上挽了个飞仙髻,珠钗步摇随着脚步,与腕上的铃铛交相辉映。
“大师,这便走了吗?”
少女声音如黄鹂鸟一般悦耳动听,来到随缘面前,一只手横在胸口,另一只手伸出,虚虚地点向随缘心口。
随缘眼皮子跳了跳。
明明只是几步路,手指也只是虚指自己,却好像真的点在了自己胸口一样,勾起了他多年不曾体会过的莫名的冲动。
“阿弥陀佛,随缘拜见菩萨。”
随缘双手合十,高高地宣了声佛号,鞠躬行礼。
少女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声如风吹动银铃,欢快而自然。
“随缘,你在长安胡玉楼的时候,也是这般一本正经吗?”
少女好奇地问道。
她的一举一动充满了魅惑,无不挑动着随缘内心的躁动,却偏偏十分自然,妩媚与天真,被她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随缘没有答话,只是高声宣了声佛号,心中默默地诵念起了经文,体表经文隐隐流动。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随缘,咯咯咯咯~~”
少女掩口而笑,笑声从口中发出,却充斥在四周,好像四面八方,她无处不在。
随缘心中暗暗惊讶,他的经文竟然无法压下这种躁动。
这还是第一次,他无往不利的经文,第一次失了作用。
“随缘,”少女笑够了,开口说道“你忘记经书是出自何处了吗?”
“你已经停留在赤子心许久了吧?”
“赤子心哎,不如试试顺心而为?”
随着少女的声音,随缘颇有些意动,内心竟然涌上了一股荒唐的想法。
赤子心就要顺心意而为,也许菩萨说得对,只有顺心而为,才能令自身圆满,也许不动心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了结因果只是自己的猜测,也许顺心意而为之,赤子心就能圆满,不动心也就水到渠成了?
“随缘?不如试试?”
少女循循善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