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
像是石子投入湖水,令湖面悄然荡开涟漪。
沈姜的心,起了些许波澜。
她斜倚到贵妃榻上,单手支颐:“你过来。”
南宝衣把象牙梳子放在妆镜台前,恭恭敬敬地跪坐到她脚边,低眉顺眼地为她捶腿:“娘娘有何吩咐?”
“中原诸国,并无女子称帝的历史。你刚刚的话如果传出去,会被朝臣弹劾为大逆不道。今后,别再提起。”
南宝衣撇了撇嘴:“微臣还没来长安时,就读了大雍国史。娘娘六岁读兵书,十二岁创立金吾卫,以军师身份随沈大人出征,五年时间荡平周边强国,让沦为二等小国的大雍,一举成为诸国之首。娘娘丰功伟绩,丝毫不逊于男子。凭什么男子可以称帝,娘娘就不能?微臣为娘娘不服!”
寝殿静寂。
金丝炭火无声地燃烧,殿中蔓延着温暖如春日的热意。
花几上的一瓶牡丹开到荼蘼,甘甜气息弥漫在鼻息之间,混着果盘里的柑橘清香,莫名提神。
沈姜把玩着一串碧玺珠子:“当真这般认为?”
“微臣是女子,自然站在娘娘这边。”南宝衣小脸认真,“但凡娘娘有所求,我南家愿意将全族之富都献给娘娘,这就是微臣的忠心。然而不知道赵太尉的忠心,又值几何?可愿意把手中的兵权献给娘娘?”
沈姜盯着她的双眼。
少女的丹凤眼很漂亮,黑白分明,清润倔强。
与年轻时候的她,竟然有两分相像。
她慢慢勾唇。
突然,她猝不及防地给了南宝衣一耳光!
她是习武之人,力道极大。
南宝衣被打得趴倒在地,唇角染上了血丝。
她捂住面颊:“皇后娘娘?”
“所谓褫夺兵权,不过是让本宫与所有世家为敌。”沈姜沉声,“南宝衣,你想挑拨本宫与世家的关系,你大胆!”
南宝衣暗搓搓磨了磨后槽牙。
沈皇后,还真是疑心病重。
看来她要使出金牌演技了。
她凝着沈姜,丹凤眼逐渐涌出泪水。
突然的,她一撩袍摆,重重跪倒在地。
“微臣没有!”
她一开口,就是浓浓的哽咽委屈。
泪水顺着白嫩的面颊滚落,洒在袍裾上,将官袍染成深色。
“微臣就是不服气,不服气男人可以掌权,女人却只能待在后院!不服气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辜负真心,女人却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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