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的王彦章和高郁两人,听完王洵的话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心中一寒。
高郁随后看着王洵,非常肯定的说道;“大人,非常有这个可能,我到徐州后,认真了解过感化军的所有将领,在下对刘知俊此人也是有些了解,刘知俊虽然是有些本事,可是他一直被时溥压制,这次他被时王爷从宿州调到萧县,怕是早就心怀不满了。”
听完高郁的这些分析,王洵顿时觉得身边有一个靠谱谋士的重要性,那就是可以就一些他想不到的事情,随时提醒他。
王洵并且还在心里感叹:难道像高郁这种人,就是属于那种‘书生不出门,能知天下事’的人吗!
王彦章听完这些信息后,他也是觉得八九不离十,肯定是萧县的刘知俊反叛了,所以他赶忙向王洵建议道:“如果刘知俊反叛,那我军的退路就被切断了,大人你得早作决断啊!”
王洵听完后,心里也是乱成了一锅粥,站在营帐中不停的走来走去。
高郁看到王洵的样子,终于沉不住气了,赶忙对着王洵说道:“大人,事态紧急,不管是宋州,还是萧县的情况,你都应该赶快做一个决断,我军现在是赶快撤离,还是继续加紧时间攻取砀山,作为仰仗!”
听完高郁的的话,王洵大大的吸气了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王洵稍微冷静下来后,顿时陷入了沉思,现在六千人的安危,全部系于他的手上,他此刻每作一个决定,影响的都是他手下这数千人的性命安危。
加紧时间攻取砀山,然后固守待援,这个也是一条路,但是问题是就算攻取砀山,时溥会派兵来救自己吗?
王洵想了一下,直接否决了这一个想法,他觉得自己的命运还是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带军向北去往丰县跟郑蔺靠拢,这恐怕已经不可能了,综合前两天宣武军的动静,宋州的朱友裕肯定已经命令人切断了砀山前往丰县的道路。
从砀山往萧县有差不多一日路程,现在转回去攻打萧县,那肯定是自投罗网。
那就只有一条路了,王洵当机立断,朝大帐外的侍卫大喊道:“来人!”
听到王洵的喊声,营帐的布帘被掀开,从营帐外边进来了两个身着甲胄的卫士。
“你们两带人,速去把各营的将领都给我叫来,还有就是,一定别忘了去把河东的安将军也是一并请来!”王洵向进来的卫士吩咐道。
两名侍卫出去后不久,不一会营帐外边就出现了人身上甲胄铁片跟武器轻微撞击的声音,这自然是各营将领收到王洵的将令,匆匆从各自的营帐赶来了。
不多时王洵的帅帐中就挤满了人,来人都是王洵的心腹,还有那名叫安肃的河东将领。
高郁把刚才他和王洵猜测的情况大概和大家说了一下,帐中的诸将神色都开始变得凝重起来,都开始小声的议论着,事情的严重性。
“嗯!”
王洵咳嗽了一声,众将听到了他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这些日子几场仗下来以来,王洵在军中也是越发有为上位者的威仪了。
“诸位!现在事情很可能已经成为事实,本将招诸位来就是说一下我的安排!”
听到王洵的声音,帐中的诸将,都开始肃立起来,王洵接着说道:“本将,已经决定往宿州符离撤退,只待明早天一亮,你们各营就吩咐将士,除了兵甲之外,只带三天口粮,抛弃所有辎重,明天我们轻装经过安山一带,撤往宿州符离县,到时本将事先会派轻骑通知宿州的守将张骁勇,让他出兵接应我军。”
“杜都尉,明天你的轻骑留下,早上继续去骚扰砀山城中的守军,到了中午立即赶来和大军汇合知道吗!”王洵向杜晏球吩咐道。
杜晏球听到王洵的吩咐,出列拱手回答道:“末将领命!”
王洵又接着向木和尚吩咐道:“木长史,你今晚让人多造几个灶台,让敌认为我军有两三万人用餐的样子!”
“末将领命!”
木和尚听完王洵的话,也是匆匆出去执行命令去了。
“许参军、伊校尉,今天晚上你们二人负责让辅兵多造些担架,明天将腿受伤不好动弹的伤员全部抬走,辅兵的辎重物资,除了药物跟火油之外,全部丢弃!”
木和尚、许继宗、伊吉祥三人,领了了王洵的将令,匆匆忙忙的出去安排事情去了。
“子明大哥,你晚上亲自带人巡夜,任何人不得出营,否则格杀勿论,其余诸将各自回去准备,你们不得向任何人透露这个消息,听明白了吗?”
“诺!”
众将听到王洵的命令后,一起躬身拱手齐声向他回道。
营帐中的众将听完王洵的安排,都各自准备出营帐回自己营中准备撤退的事情。
王洵扫视了人群一眼,目光停留在在人群中的河东将领安肃身上,他想了一下后还是喊道:“河东的安将军你稍微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河东将领安肃听到王洵的话,独自留了留来。
营帐内的众人都走后,王洵对安肃说道:“安将军,这次事出仓促,没有和你商量,希望你不要见怪!”
安肃看着王洵,他觉得王洵这人还是不错的,他年初独自带一千人听从李克用的吩咐,从河东来感化镇,帮助时溥抵御朱温,人生地不熟的他没少受李师喻的气。
这几天里,他的河东军虽然没有参加战斗,可是王洵每次有所缴获,都会给他送来一份,他军中的粮食马料也是从来不拖欠。
一般要是换做其他将领,很大的概率都会派他这些不是自己的人去冲阵杀敌,等到有了好处,再带人来抢功,这都是司空见惯的做法了,根本不会像王洵一样,他都没有去参战,还给他送战利品这种说法。
安肃综合上述,所以他觉得王洵这人应该是个可以让他信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