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谈恋爱又不是背书
29
林澄这才脸上有了一丝笑容，熟练地打着手语问女孩：“姐姐，吃了吗？”
女孩也打着手语回复他：“我们吃过了，你呢？爸爸刚回来不久，在房间呢……你脸怎么回事？”
林澄对姐姐笑了笑，又拍了拍她肩膀，对她打手语表示：“好的，你继续画画吧。”
他转身打算回房间，没想到他姐姐拉住他，继续打手语说：“你今天很不开心，嘴角还受伤了，是和人打架了吗？”
林澄摸了摸嘴唇，继续打手语说：“小事情，没有控制好脾气。别让妈妈知道了。”
姐姐一脸关怀，林澄刚想去洗个脸，看到他父母从房间走了出来，他爸爸对他说：“才回来啊，你妈还给你热了汤。”
“我告诉过你们，我在外面吃饭啊。”
林澄想去洗脸，有意回避他妈妈，没想到他妈妈已经跑过来，手语打得非常快：“你脸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林爸这时候才看到儿子脸上有伤，他明明是笑着的，好像不在乎，但是语气明显很牵挂，对林澄说：“你脸怎么了？”
林澄也是笑着，但是他很慢很慢地说话问他爸爸，语音中还有一丝微微的颤抖：“爸爸，当年你和妈妈结婚的时候，奶奶他们是怎么同意的啊？”
他爸爸突然懵了，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妻女，马上对林澄说：“你先去洗脸，喝一碗你妈妈给你温的汤。”
林妈妈一脸关切的看了看儿子，又用手语问爸爸：“澄怎么了，我觉得他今天发生了很大的事情，我很担心，你们在说什么？”
林爸爸看了看妈妈，笑了笑，对妈妈打手语道：“你儿子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是像我长得太帅了，所以女孩子都喜欢他，今天拒绝一个女孩就被女孩打了……”
林妈妈嗔怪了地瞪了林爸爸一眼，眼睛里还是担忧与关怀。但却没有言语。
这时候林澄的姐姐突然站起来，拉过林澄，她把林澄拉到房间，怜惜地看着他，眼泪也涌了出来，她用不清晰有点奇怪的语调说了一声：“弟弟。”
林澄听到姐姐的声音，眼泪这才流了出来，姐姐继续打手语说：“她妈妈又说你了？不肯你和她玩？聋哑难道会传染吗？”
林澄的父亲这时候走了进来，拍了拍姐姐的肩膀，和她手语道：“妈妈身体不好，我还在给她熬药，今天别说了。”
姐姐默不作声地出去了，林澄的父亲看着他，似乎也明白了一切。林澄继续问父亲：“爸爸？”
他爸爸低沉又平稳的告诉他更绝望的答案：“她一直没有同意，直到现在，只到生了你，才算被迫地接受了。”
30
楚靖父母到了钟小童家，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两家父母都喜气洋洋，大概都觉得家有喜事，即将亲上加亲。
楚妈妈更是伙同钟妈妈一起把楚靖挥来喝去，让他打杂做苦力兼运输工。
楚靖先送了一些日常用品过来，第二天下午，楚妈妈让他去把老家没有绣完的巨型十字绣搬过来，号称要与钟妈妈亲家联合完成巨幅作品，将来送给他们“小夫妻”，说届时挂到他们婚房。
楚靖相当无语的劝告父母出去住酒店，不要太麻烦钟爸钟妈，但他们自己说他们本来就关系极其亲密，现在更是相处得水乳相融。
楚靖那天说完刚下楼，刚打开车门，想起这几天的魔幻现实有点无语，正打算点火开车，副驾驶车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风风火火披头散发的女孩子坐了上来。
他抬头一看，正是他“未婚妻”钟小童。
他当时惊愕，心想不是他妈妈丧心病狂把她打包送进来的吧，但他母上大人真的做得出来。
再看她身后有无他父母身影时，没想到钟小童生无可恋一般，把一个小行李包放他车后排一扔，有气无力对他说：“你这样真的好吗？”
楚靖愣了一下，“我做什么了？”
“你把你父母丢到我们家，就不管不顾了，你不孝顺啊！”
楚靖无语了，问她：“他们没那么老吧，不是说和你父母玩吗？”
“但是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相爱相杀的吗？”
他竟然笑了，问她：“怎么？”
钟小童竹筒倒豆子一把大倒苦水：“都是我默默承受啊，他们第一天进来四个人玩牌玩到晚上三点多，精神不知道怎么这么好。今天你妈和我妈开始吵架……”
“吵架？”
“嗯嗯，我脑子都要被她们吵凌乱了，他们已经把我们结婚日期结婚酒店生产医院等等都想好了，我妈说要我生儿子，你妈说要生女儿，刚刚你在的时候其实还在冷战中，都还想要我战队，这个是我能战队就决定的吗……”
“他们是不是想的太长远了。”楚靖脑补到她说的情景，看她现在这副尊容，也忍不住低头轻轻笑了一下。
“我这两天有点忙。”他突然低下头，似乎很诚恳地表示愧疚。
钟小童瞪他一眼，又听他继续说：“现在要不要去选戒指？”
钟小童连连摆着小手说：“我不是真的要你给我买戒指……但是我刚和他们说了，我最近去住你那边。”
她凑过来，在楚靖耳边说：“我真的要神经崩溃了。”
楚靖又低下头笑了笑，钟小童总觉得他在幸灾乐祸。她再看着他，他已经抬起头，没吭声，直接把车发动了。
31
车开了好一阵，钟小童嘟着嘴，忍不住了才对楚靖说：“你记不记得那天我们说什么了？”
他心里有点紧张似的，很紧绷地说：“说什么？”
她看他一眼，突然有点凶狠地说：“不是说好了开始谈恋爱吗？你完全没有找我啊，你是不是其实对我没有感觉……”
她突然愣住，心里想，自己凭什么要求他对她有感觉呢？
他们只是速食的“包办婚姻”。
但是楚靖还是听着她数落他，抿了抿嘴，他有一些与他年龄不相符合的小孩子气，所以才禁欲。
似乎酝酿了好久，才对她说：“我这两天去了你家好几趟……”
“你那是给你父母送物资，每次看到我都没怎么打招呼，而且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没发信息。那天我和我们朋友在咖啡厅聚会……”
钟小童白了他一眼，伶牙俐齿继续讲述，说到咖啡厅时，楚靖突然想起看到她和林澄手牵手站在门口的情景，竟然心一紧，没注意车距，踩了一脚刹车。
钟小童被他急刹车往前面侧了一下，楚靖马上问她：“没事吧？”
“没事，你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
他无奈，默默腹诽，明明是看到你和那个自己说喜欢的男人牵手的，他以为她会和他做点说明，结果全然没有，反而现在恶人先告状，依旧责怪他。
毕竟她年纪小一点，就忍了吧。
“我朋友们都怀疑你是GAY，骗婚的那种。”钟小童直接说出来，楚靖又踩了一脚刹车。
“你知道我不是啊？”他无语至极，心想这也可以？
“我怎么知道？”钟小童盯着他，眼神竟然全然无辜，两人对视一下，还是楚靖败下阵来。
他问钟小童：“吃晚饭了吗？”
“没吃。两个妈妈在冷战，都不做饭。”
他想起她刚吐槽的妈妈们冷战的理由，笑了：“我也没吃，刚下班我妈就打电话来了。”
“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是GAY的问题啊？”
钟小童突然看着他，捂住嘴巴，“你不会真的是吧？”
她眼睛一转，好像在联想。
楚靖无语，伸手握住她手：“我们不是……睡过吗？”
钟小童依旧骄横地说：“那只能证明你生理没问题。”
“只是没问题吗？”
楚靖也好斗了，钟小童头脑耷拉下来，感觉这个问题不宜继续深入，突然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别觉得我要住你家，就是要那个什么。你见到了，我家真的已经不宜居住了。”
楚靖和煦地笑了笑：“随便你。”
钟小童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啊？随便她？她又偷偷瞄了他一下，发现他开车的小指手动作很多，而且耳朵红了。
如果他真的不是个GAY，那还是挺纯情的。
32
楚靖做饭的时候，钟小童把自己带过来的一些东西收拾好，在楚靖家收拾了一间房间，心想暂时就住这边了。
有一种古时候包办婚姻嫁过来的小媳妇的感觉，钟小童突然洋洋得意的想，人生啊，就是要各种各样的经历，精彩一点丰富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呢。
她去客厅时，看他已经做好饭了。她坐下来说：“你每天自己做饭吗？”
“有时间就做。”
他给她盛了一碗饭，递给她。
两人对面坐着一起吃饭，钟小童忍不住调戏他：“你现在心里想什么？”
“没想什么？”
“我刚都很有新婚夫妻的感觉呢。”
他看她一眼，没吭声。
她继续含着饭，称赞了菜的味道赞爆后，一边吃一边告诉楚靖，“我真的问了他。”
“别说这个。”他好像秒明白她说的他是谁，问的问题是指的是她那天与林澄的对话。
她继续含着饭说：“是你要我问他的！”
“你有没有情商啊，你不要对着现任说前任了……”
“现任？前任？”钟小童懵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为什么我觉得我两只是奸情啊。”
楚靖都咳了一声，他本来在用刀叉分一只酱板鸭，突然把刀子一摔，很严肃的问钟小童：“见过双方父母双双认定，并且分别未婚风华正茂的奸情吗？”
钟小童哈哈大笑起来，楚靖竟看着她有几分嫌弃：“我发现你不仅睡相很差，吃相也很差……”
“我睡相差？”钟小童不服。
他似乎求生欲上来了，马上不再吭声。钟小童气呼呼地吃一只酱板鸭的鸭腿，两人默默再吃了一阵，看到夜幕降临了，饭也差不多吃完了，楚靖说：“你一般晚上干嘛？”
钟小童警惕地看他一眼，说：“我带了IPAD来，打算煲剧。”
他似乎放下心一般地说：“我在书房看书，或者练书法。”
她说：“那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他信誓旦旦地说：“好。”
但是晚上她在房间看电视看得哈哈大笑，出去喝水时，偷偷去看了他的书房一眼，书房门虚掩着张开一小道缝，楚靖的确在奋笔疾书练习毛笔书法。
她心里有点鄙视地想，竟然有这种爷爷辈的爱好……但忍不住偷偷看了一下，他似乎写得还挺带劲的，突然他抬起头，就看到她了。
“怎么了？”
他马上把笔放下，走过来把门打开，面对面问她。
钟小童那一刻觉得自己有点猥琐，好像偷窥他被他捉到了。
她非常局促，低着头说：“没什么，我出来喝水，顺便看看你在做什么。没事我回去继续看剧了，你继续练吧。”
他本来点点头，但诚恳地邀请她观摩：“你要看我写的字吗？”
“也可以。”
钟小童跟着他走过去，看了几幅，他给她讲解了一下，钟小童基本看不出来也听不懂，但是表面还装听得很认真，好像楚靖说得还挺内行，但是他说了一阵，感觉出钟小童并不感兴趣，轻轻叹一口气，对她说：“去睡觉吧。”
钟小童如遇大赦，对他说：“那晚安。”
他突然低下头，亲吻她额头一口，然后对她说：“晚安，我会想你的。”
“我不是就在你家吗？”她对他突然这样不习惯。
楚靖说：“你之前批评我，做得不太好。我们在谈恋爱。”
钟小童有点无语：“谈恋爱又不是背书……好了，你太尴尬了，我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