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是不是永远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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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童第一次听到男人对她说，我正在想你。
虽然是波澜不惊的语气，配上脑海里楚靖禁欲系的脸，她突然在心里偷偷地开了一朵花，她不断地按捺下自己不停扑腾扑腾迸上来的小桃心，再问他想自己什么时，果然他的回答是想她在做什么。
钟小童挺想问楚靖过去的情感历史。她想起他之前的某种行为，似乎也很熟稔，并且考虑女性感受，总觉得他很有经验，是个选手。
但在语音通话中，钟小童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楚靖刚刚问她在做什么的问题。
“我刚回你家的时候好开心。”
“为什么呢？”她感觉楚靖一直在走路，他的呼吸声，好像就落在她耳边。
“没人管我了呀。”
“那你干嘛了？”
“我……”
钟小童想了想，还是不告诉他在他房子里吃了他不喜欢的炸鸡和啤酒，只是说：“你以前一个人在家还跳舞吗，看不出来呢，我在你阳台上发现了一张跳舞毯，于是跳了一会，然后累了，我膝盖和关节一些地方一直长一些小疙瘩，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跳舞给磨到了，现在很疼。”
楚靖听了，认真地对她说：“你一会把那些小疙瘩拍照给我看看。”
钟小童这才想起，他之前是皮肤科医生，又和他随便说了几句，真的拍了照给过去他看了。
他竟然一板一眼的问诊医生似的，告诉她说：你这个是皮脂腺囊肿啊，我在你额头上也看到过……
钟小童气死了，说你也太不会聊天了。
两人有的没的又聊了一会，她竟在他床上趴着睡着了。
第二天是周日，她往常都要睡到很晚才起来，那天可能是在楚靖的床上不太习惯，光照到她眼睛的时候就醒来了。
她起来走到客厅去喝水，认真照了一下镜子，额头上的确也有几个白色的小点点，忍不住又发信息给她的皮肤专属医生楚靖：如何去掉这些你昨天给我诊断的皮脂腺囊肿？
他很快回复：注意清洁。尤不要抠，挤。
钟小童回他：刚挤破了。
楚靖：……
没过多久，钟小童又发了一张照片给他，楚靖一看，她竟然大清早就在他书房乱翻，找到他以前的一张照片。
还问他：这是你多大的时候？
楚靖马上打来一个语音通话，说：“请你不要乱翻我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他声音很严肃，钟小童似乎被他吓到了，人有点懵懵的。
楚靖想，是自己不是太凶了，又柔和下来，问她：“你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
“冰箱里有饺子还有面点。”
“我知道，不知道是不是起太早了，我现在好像有点没力气。”
她刚说完，楚靖就感觉有点不安，马上问她：“你一个人在家，没乱吃什么东西吧？”
她对他说：“我起了走路觉得感到很痛，好像你说的我腿上那什么疙瘩昨天跳舞擦破了，有点发炎，看到你家有我以前吃过的消炎药，就吃了一片。”
楚靖本来在酒店餐厅吃早餐，马上站起来问她：“吃什么药了？”
钟小童懵了一下，再走过去，拿起刚吃了不久的药盒看着名字说：“我看了说明书剂量服用的，叫头孢呋辛酯。我过去吃过这个药啊，我认识药盒的…”
但是她说完就觉得自己的左手手心很痒，一路痒到了胳膊弯，并且眼睛同时变得模糊起来，就对楚靖虚弱地说：“楚靖我好像真的不行了……”
“你之前有没有喝酒？”他马上问她，声音都变了。
“额，我昨天回来买了啤酒和炸鸡……”她刚说完手机就掉到了地上，只听到楚靖在那边叫她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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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童有一段时间意识完全丧失，等她隐约有感觉的时候，还是睁不开眼睛，只是感到似乎有人在帮她擦脸上的汗。
好像她在车上，随后被一个人搂着，环境一片嘈杂。
旁边还有人哭有人在议论，她头特别特别重，似乎什么都不愿意去分辨去想。
过了一会，她清楚听到她妈妈打她的脸，说：“你这个死丫头，你搞什么，你是要吓死我们对不对啊，你赶紧醒来……”
钟小童那时有意识，但是醒不来，她又听到林澄的声音，好像搂着她的人是他。
他对钟小童妈妈说：“阿姨你现在别打她了。”
她妈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她要是有事怎么办啊！”
旁边有几个人安慰她，除了她爸，还听不出是谁。
钟小童想，我还没死，到底怎么了啊，她自己当时完全没想到事件的严重程度，只是感觉完全讲不了话，睁不开眼睛。
一会好像他们到了医院，她听到林澄把她抱下车。
有人问：“是她吗，双仑硫样反应患者。”
林澄低沉急促地说：“是的。”
他紧紧搂着她，似乎在颤抖，那人在催促他，“快点把她放上来。”又问他：“你是抱不起她吗？”
她脸上竟然掉了水，不知道是林澄的眼泪还是汗水。
钟小童想，他天天健身白健了吗，自己没这么重吧。这时她才听到林澄几乎是哭着问那边说话的人：“医生，她会死吗？”
她这才知道说话的人是医生，自己的情况似乎异常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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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童感觉林澄抱着她，一直在颤抖，有人问他：“你是抱不起她吗？”
她当时甚至很嫌弃他，心想他天天健身白健了吗，自己没有这么重吧。
但随即她听到的一切让钟小童自己都始料未及。
她脸上掉了一滴水，一开始她还分不清是林澄的泪水还是汗水，随即听到林澄用她从未听过的声音，几乎是哭着嘶吼着问对方：“医生，她会死吗？”
她才知道说话的人是医生，而她的情况似乎异常危急。
医生好像一直在忙着做各种准备，并没有回答林澄，过了很久才有个女声对林澄说：“我们会尽力的。”
她才感觉林澄把她放到了一张床上，床马上移动起来，他跟着床在跑，平时在跑步机上跑10公里也不累的男孩，竟然没跑几步就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突然俯下身，就在她耳边又很坚定地说：“钟小童，我爱你。”
钟小童突然懵了。
这句话她想过很多次，甚至从青葱年代看过的校服少年就有过幻想，突然竟有一种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境下发生，当时不激动也不可能，甚至有一种鲜花怒放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感觉。
身边的声音突然嘈杂了起来，感觉一切情境更清晰了。
她一直在脑海中问自己，刚刚是幻觉吗，难道人要死的时候，会出现这种生前最想听到的幻听？
他的气息都吹到了她的耳廓上，不是幻听。
这时候她又听到有人貌似很嫌弃的声音对林澄说：“晚点再谈恋爱，先帮忙做检查，节约时间。”
钟小童突然懵住了，还是很想哭。
曾经彻夜难眠又心绪难安，即使确定他是喜欢她的，但他那份有很多“但是”的喜欢依旧让她感到无力。
她没有想过像林澄这样平时不太认真，也不深情，有时候会觉得他没有心的贪玩男孩子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个关头对她表白。
也许她真的是要死了。
这个死亡的镜头，没有电影中要去天堂的美好。只是好像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的最顶端有一线小小的光亮。
好像一小根摇曳的蜡烛，如果那丝光亮都没有了，她就是死了吧。
钟小童感觉自己眼睛都润了，想起很多人，想一直打她骂她和爸爸不停吵架的妈妈，想经常去打牌喝酒也不愿意给她做饭的爸爸。
也想楚靖，似乎脑子里有两人一起吃小龙虾的欢乐她的事情应该是他通知他们的吧，听到她如果还是死去了，他应该也会难过的吧。
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楚靖的时候，竟然也是很难过很难过的。
好像有一把很重的钝刀，架在了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