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力的陈光
那些听到惊呼声的学员们，神情迥异，用最快的速度围了过来，想一睹这位传奇老师的风采。
陈光老师，这四个字，分量极重。
很多学员都视他为心中偶像。
关于陈光的事迹：
在他年少时第一次拜师失败，像许多人一样，积累学分进行第二次拜师。
前后相隔两年，整个人就如通了任督二脉般豁然开窍，修为一日千里，将同届学员远远甩开。
最后，破天荒的，被院长收做了记名弟子。
那段时间，眼红他的人很多，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不胜其数。
说什么，陈光是院长游历人间时的私生子，因为担心副院长责问，才用这种办法收做弟子。
或是陈光由于体质极其特殊，只有院长可教，在那两年时间得院长点拨，最后只不过是从暗处走到了明处而已。
总之，好的坏的都有，毕竟人红是非多，有的人就是喜欢随意揣测，觉得是这么回事就开始肆意传播，根本不在意原本的真相。
可这些流言蜚语对陈光并没有造成影响，他刻苦修炼，境界不断提升，听说十年前一身修为已经逼近各大峰主了。
典型的人狠话不多，全靠实力说话。
之后，再无人敢随意讨论他。
毕竟，谁也不想惹怒一位峰主级别的强大人物。
一个充满了神秘感，人又帅境界又高的人，自然而然成了学员们的心中偶像。
他一向深居简出，一心只在修炼上，今日收徒大典才难得现身。
他这般人物居然会主动找上夜眀，确实让人意想不到。
夜眀听说过陈光的事迹，对他也存有极高的敬仰，陈光是院长的记名弟子，既然主动找他，肯定是受了院长之命。
看来那块破木牌确实是发挥了作用。
“是。”
夜眀紧跟陈光身边，被他带离平顶，朝云景深处的玄峰掠去。
平顶上的学员们望着陈光远去的身影，崇拜、疑惑，且不解。
“为什么陈光老师这样的人会主动找上夜眀？难道他想收夜眀为徒？”
“不可能的，陈光老师何许人物，在天剑学院这么多年，只收过一个天赋极为变态的超级天才，他怎么可能看中夜眀这种废物？”
“我见陈光老师面若寒蝉，未必就是好事情。”
“一定是夜眀刚才当众冒犯了院长，院长身份尊贵碍于身份，不便直接责罚，所以才让陈光老师带他回玄峰。”
有人忍不住嗤笑：“这倒霉蛋！”
…………
天剑学院内峰十四座，外有十二座形貌各异的剑峰，最深处，则是高耸入云，似贯穿天地的擎天巨剑般的玄、剑二峰。
被陈光抓着在高空飞掠，离的近了，才发现玄峰之玄，远比远观更加震撼。
玄峰上的建筑与民间建筑不同，同样是屋檐楼角，其意似刃。
一座黄金琉璃瓦的古朴建筑下。
两人没有入正殿，而是进了偏殿。
院长已等候多时。
“把那块木牌再给我看看。”院长直入主题，一句废话都没有。
夜眀微微点头，取出那块看似被烈火熏黑的木牌，摊在手中。
院长神色郑重，缓步上前，抬双手取木牌，认真地翻看。
确认过程，他神情一变再变，稍平复后，问道：“这木牌从哪来的？”
夜眀如实回答：“一个秃顶又邋遢的老人给我的。”
院长微微一惊，态度再度客气了两分，“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让我把牌子给你，让你给我介绍个牛逼哄哄的老师，他说：无涯尚好，无需挂念。”
院长点了点头，疑惑紧张的神情彻底平复，将木牌还给了夜眀。
同时，对陈光吩咐道：“你带着夜眀去十二剑峰走走，见见各位峰主，替我向他们传话，若慧眼识珠，便收他做学生。”
陈光应下后，问道：“需要态度强硬吗？”
院长沉声：“又不是强买强卖，强硬干什么？他们收便收，不收拉到。”
陈光又问：“如果十二位峰主都不收呢？”
以他对十二位峰主的了解，不来强的，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收徒的。
“如果他们不收，那以后这小子便是你师兄，你替为师教他！”
临行前，院长又补充道：“两件事，第一，不许张扬；第二，你跟他们说，只能收作记名弟子！要是收做了亲传，我就开了他！”
陈光面色沉重……
院长的话在耳边回荡着：如果他们不收，那以后这小子便是你师兄，你替我教他！
他看了看夜眀，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
迟疑片刻后，道：“你随我来。”
……
陈光带着夜眀首先拜访的是悬剑峰。
剑峰布局，悬剑峰离玄峰不是最近，选择这里，主要还是因为陈光与悬剑峰峰主娄罡私交不错，有事情也好商量。
最好一次性就能把夜眀给推销出去，他可不想弄到最后，莫名其妙的多个师兄。
虚名无所谓，主要还得教，学的不好得骂吧？得惩戒吧？看不惯了必须发飙吧？
可人家是师兄啊，还怎么骂？还怎么罚？还怎么发飙？
压根就无解。
所以在表明来意，传达了院长的意思后，他最先做的，就是违着良心，对夜眀大肆盛赞。
“此子心智聪慧、坚毅不拔，武道根基尤为扎实，连破两项测试记录，实属千年罕见的旷世奇才，就此放弃，连师尊也觉得可惜，若娄兄慧眼如炬，收他做记名弟子，将来必是一段传世佳话。”陈光笑吟吟道。
娄罡跟夜眀默契的对视半晌，有些傻眼。
夜眀听了这番话，不由得挺了挺胸膛，“原来我这么牛逼……”
娄罡摸了摸太阳穴，要不是跟陈光关系不错，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去，太侮辱人了，当我是零智上人呐？
他干笑一声，“刚才听陈兄介绍，院长的意思，收徒随心绝不勉强，是真的吗？”
陈光心头一紧，如实道：“确实这么说过，可是……”
不等陈光把话说完，娄罡赶紧道：“实不相瞒，我最近心境有变，不日就要走火入魔，我真的很想收他为徒，但真的无能为力，实在抱歉。”
送走陈光、夜眀，娄罡远远招手，喊道：“我真的很想收他，但真的很无力啊！”
待两人走远，娄罡取出十二峰主独有的传音石，输入元力，传音石盛放青光，他低声道：“诸位，有大事情！”
……
来到界剑峰，峰主徐博热情招待了陈光、夜眀两人。
寒暄后，陈光道明来意。
并把那套盛赞，原封不动的又搬了出来。
“此子心智聪慧、坚毅不拔，武道根基尤为扎实，连破两项测试记录，实属千年罕见的旷世奇才，就此放弃，连师尊也觉得可惜，若娄兄慧眼如炬，收他做记名弟子，将来必是一段传世佳话。”
这次他多了个心眼，夸完后，还不忘加一句：“我陈光人品保证，你要信我呀。”
徐博呵呵的笑着，吩咐弟子看茶。
“陈光兄弟的为人我当然信的过，夜眀确实古今罕见，天纵异才！”
话到这里，陈光目露异色，感觉有戏！
“那么……”
“所以，我还是不收了。”
话锋一变，陈光傻眼。
徐博解释道：“陈光兄弟也知道，我徐博年纪大了，精力不如壮年，若是收此等良玉为徒，有违良心，所以还是算了。”
他满是遗憾的看着夜眀，握着他的手，高呼：“此生遗憾啊！”
夜眀：“……”
陈光：“……”
徐博：“……”
两人走后，徐博拿起传音石，“诸位，我也试过了，确实不会强加干预，反正我混过去了，你们自便。”
……
星剑峰，两人走入大殿，只有两位一等位老师和几名弟子在场。
陈光道：“玄峰陈光拜访，你们峰主呢？”
一等位老师拱手，回道：“峰主走火入魔了，正在闭关呢。”
陈光一脸懵逼，“他一个小时前在平顶上不是还好好的么？”
一等位老师一脸无奈，“峰主刚回来就走火入魔了，谁也没想到来的这么急啊，要不陈光老师过几日再来拜访？”
陈光沉着脸，带着夜眀离开了星剑峰。
“这些峰主，越来越敷衍了，走火入魔这种借口也亏他想得出来！”
夜眀倒是无所谓，反正院长已经发了话，老师是肯定有的，他一点都不急。
“我们现在去哪一峰？”
陈光四顾环视，稍稍斟酌，道：“去灵剑峰！”
两人先后跑了八座剑峰，全部被拒，借口也是五花八门，连腹急如厕，一去不回的都有。
陈光的心渐渐冰凉，一阵无力。
烫手山芋没人接，最后估计还得烂在他的手里。
夜眀给院长看的究竟是什么牌子，为什么会让院长满足他这种荒唐的要求？
凡级下品的武徒拜十二峰主为师？
真要成了，还不成千峰域年度奇闻？
还剩最后四峰，不到最后他是不可能放弃的，坑谁也不能坑自己啊。
“还是吹的不够用力啊！”
……
第九次尝试，登卓剑峰，见秦月茹。
她的态度与之前八位峰主有着明显的区别。
前面八位峰主，不管出于何种理由，还算礼貌客气，甚至还会迎合几句。
秦大峰主就不一样了，她看着夜眀的目光，天然带着一种蔑视，而且全程冷脸，直接导致陈光尬吹到一半就进行不下去了。
“我从没想过，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人，居然会站在我的面前！”
“我不知道你对院长说了些什么，能说动他让我们考虑收你为徒，别说是我们十二峰主，就算是各峰三等位的老师，都不会正眼瞧你，你这种投机取巧，想着靠走后门改变命运的人，是我这辈子最鄙视的！”
“滚！”
秦月茹突然的呵斥，让陈光始料未及，更让夜眀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