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变乱
皇帝离去多日，拉利沙的帝国军处于淡淡的焦躁状态。
保加利亚人对于罗马人苛刻的态度感到担忧。
不过人质都被控制在帝国军手中，战俘们除了暗恨，也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但是暗流涌动，罗马人都微微惶恐，城内的帝国军士兵被谣言困扰着。
不知从何时开始，帝国军大营里面都流传起来，帝都大贵族叛乱了。
传言很快又变得面目全非，皇帝在帝都镇压大贵族兵变失败。
这是帝国军士兵听到的最骇人听闻的消息！
拉利沙实施了宵禁，帝国军关闭了城门，城市在戒严。
瓦兰吉卫队的阿寇尼斯哈拉尔德对于这些消息感到不可思议。
但是帝都方面确实连续多日没有消息传来了，这又让他莫明担忧。
阿莱克修斯皇帝一旦身故，在此的帝国军何去何从？
三万帝国军士兵，现在帝国内部不知道有多少野心家垂涎这股力量。
哈拉尔德不得不做出应对，但是除了更加刺激谣言，没有任何用处。
谁来接替帝位？
谁能接替阿莱克修斯皇帝执掌帝国？
现任至尊是曼努埃尔皇帝唯一的正统继承人，摄政太后玛丽的独子。
而皇帝的叔叔安德罗尼卡不久前才因叛乱被杀。
科穆宁家族后继无人！
……
夜色朦胧，市政厅的会议室烛火摇曳，哈拉尔德和他的老兄弟斯文在一起饮酒。
老一辈的维京武士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一起，回忆过往的峥嵘岁月。
“老斯文！”
“最近大营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对头！”
“你发觉没有？”
哈拉尔德脸色晕红，醉醺醺的，眼神迷离。
失去了皇帝的管束，帝国军的将军喝得酩酊大醉。
“我只在乎那个谣言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话，我们跟谁走？”
老斯文有些诧异，哈拉尔德居然开始纠结这种东西。
维京武士除了上帝，只信奉剑和黄金。
“不少子侄辈加入了阿莱克修斯皇帝的侍卫亲军，我担心他们。”
皇帝带走的精骑除了第二军团的轻骑，还有侍卫亲军。
现在有心人散播的谣言让帝国军瓦兰吉卫队的阿寇尼斯很是不安。
战争从来没有侥幸，一旦阿莱克修斯皇帝真的战败，侍卫亲军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老斯文沉默了半晌，对于自己老兄弟的顾虑，他毫无办法。
饮尽一杯酒，老斯文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干脆，现在我们就动兵，回帝都去！”
哈拉尔德哭笑不得，这样鲁莽的行径，假如谣言是真的。
帝都现在在叛军手中，闭门不纳，帝国军又能怎么样？
有这个想法也要三位留守的帝国军主官同心同德才可以。
就哈拉尔德所知，狄奥多西没有皇帝的命令，就绝对不会出兵！
酒意微凉，两人越喝越没味，也喝不下去了。
“那是什么？”
一簇火光冲天，即使是在市政厅也看得清楚。
哈拉尔德原本眯起的眼睛突然张大，情况不对！
“醒醒！”
“醒醒！”
“醒醒！”
哈拉尔德拍醒老斯文，微颤的身体被酒意侵蚀，站不稳当。
“卫士！”
“卫士！”
哈拉尔德呼喊两声卫士，但是没有回应，心往下沉。
悄悄摸起桌子旁边的凳子，握了握老斯文的手。
两人多年战友，心意相通，转瞬间就明晰敌情。
“砰！”
板凳砸开房门，外面几个黑影猝不及防，全部撞倒在地。
扼住来袭敌人咽喉，用力一捏，碎了，死了。
夺取的武器在手，哈拉尔德和老斯文略略定心。
“来来来！”
“都给我出来！”
帝国军将军暴怒的喊声震破天际，哈拉尔德还不死心，想吸引卫士们来救援。
黑洞洞的院门大开，外面窸窸窣窣，有人，还不少。
“哈拉尔德将军，您还是这样的脾气。”
“很久没见了！”
“阿历克塞·科穆宁！”
哈拉尔德几乎是咬牙说出了这个名字，神色亦凝重起来。
帝国军的将军想过种种可能，只是没想到的是，居然是这个人。
扫过阿历克塞身后，有上百人缓缓逼近，都是披甲武士，利剑出鞘。
而自己和老斯文仅有刚刚夺取的短剑，真是狼狈呀！
“要投靠我么？”
阿历克塞轻轻诉说，仿佛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如果你带着黄金过来，那还有的谈。”
“你带着兵过来，那就没得谈了。”
“瓦兰吉人不接受威胁！”
哈拉尔德紧绷的身姿做出了攻击姿态，是倔强，是回绝。
“真遗憾！”
“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像在先帝时那样一起共事。”
“和他废话什么！”
“赢过我手里的剑再说！”
老斯文双眼瞪圆，青筋暴起，短剑直刺，立刻接战。
“死来！”
倔强不屈是北方人固有的品质，他们可以接受黄金，因此而驯服。
但是要瓦兰吉人屈服于武力，那就见血吧！
怒吼咆哮，震慑人心，帝国军的猛将毕竟骁勇，叛兵一时不能拿下。
凶猛的维京武士虽然武器粗陋，但是却不缺乏搏命的气魄。
猛烈的攻击一下子打散了叛兵的队形，两人状如疯虎，来回冲杀。
阿历克塞无奈，这样的帝国军勇士确实不是可以轻易拿下的。
早知道就用毒了。
原先的期望是控制住帝国军瓦兰吉卫队的阿寇尼斯，借助他的威望号召帝国军投诚。
但是阿历克塞对北方人暴烈的品性估计不足。
其实如果他要是有十万金币，瓦兰吉卫队指不定直接就归顺了。
但是就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黄金才只能出此下策。
老斯文剑光夺目，横扫过去，连连刺击，几个叛兵血染胸膛，跪倒于地。
哈拉尔德左右劈砍，大开大合，斩断敌人的身躯，带起一剖热血。
阿历克塞已经退开，这样的强大，这样的英雄。
可惜了！
血腥的厮杀，优美的交响音乐，钢铁碰撞的声音，入目却尽是血色。
维京武士的风采这一刻展露无疑。
即使是再困窘的境地，他们也是帝国军的支柱，纵横欧陆的北方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