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秦子颂先动了,微抬首,半伏着,恭手言道:“长公主今日之大恩,秦子颂自今日起必效犬马之劳。如有需要,长公主只管吩咐。”说完便叩了三拜。
长公主抬眼凝笑,微扬下颌,“起吧”,嬷嬷已是给长公主下首的空位上了茶。
秦子颂起身谦礼,半坐到了长公主下首,还未敢去碰那茶,垂手像是在等长公主的示下。
一场无声博弈,一这样的结局收场,我心里暗暗赞叹,长公主果真是很犀利的角色!
“吩咐倒称不上。”长公主放了茶碗,斜椅着说道,“只是近来水路像是不太平,不知如今这往东去的河道可还能走?”
秦子颂又起身恭礼道:“自是能走,小的亲自押着船队,必是将府中上下之人皆安全送到长公主所要去往之处。”
长公主看了秦子颂一眼,眼角微挑,拂手称道:“又怎好劳烦秦堂主亲自送?你也莫要此般拘礼,坐着回话便是。”
秦子颂哪里又敢坐下去,依然直着身子,诚惶诚恐说道:“按了前些日里的单子,小的本就需为朝廷押送一批茯茶绢丝往荥州而去。若能与长公主同行,为长公主保驾护航,便是我秦子颂之荣幸。”
笑意在长公主眼角晕开了,她终是深深看了拱手俯首的秦子颂一眼,像是在探寻此人身上的那股能屈能伸之志,又像是在赏识此人识得时务的变通。
“那便要劳烦秦堂主拿本宫这令符走一趟,好让官府赶紧下了这漕船的文书,莫要耽误了朝廷派下的单子。”
秦子颂亲自上前,双手接了嬷嬷呈来的令符,退回座边上,垂手而立。
长公主像是对他没有拿了令符急着要走感到满意,嘴角含笑,说道:“只是,这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往后莫再越了矩。只因今日郡主为你说了话,本宫便也不再计较。只是在往东的河道上,莫要再出了差错。”
只见秦子颂又点头说是,坐下端了几上那茶,抿了一口,待得长公主的一声“去吧”,才躬身后退,撤到门外才转身离去。
这场博弈,我算是看出来了,双赢的结局。
长公主先怒后威压过秦子颂一头,点醒秦子颂他手下的漕船千百条却也都得在官漕管控下找饭吃,逼秦子颂买账。又施了恩赐了秦子颂一茶一令符,向秦子颂示了好,让秦子颂欣然买账,甘愿喝了茶领了令符依附长公主之下。
往后只要长公主一声示下,秦子颂必要念着今日的恩,有所行动。
秦子颂表面像是略败于下风,实则收了好大的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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