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自己挖坑自己跳

四年转瞬即逝，少年偃良征就此意识混沌，李瞩眼见其经历之人事物皆变作灰白，如同浓雾在前，挥之不去。

　　温热的血轻轻滴落，令一切恢复如常。

　　偃良征顿住，发红的双目缓缓垂落，自己手中的长刀已刺入厚甲，轻松贯穿了对面那人的胸膛。

　　已是太子殿下身份的偃垣双目瞪视，捂着伤口，惨淡一笑。

　　那晚偃垣慌忙赶到偏殿，火势已经不能控制，他被众人阻拦进去不得，后来发现偃良征并不在其中，这才舒了口气。

　　偃垣从未有伤偃良征之心，那时不得已找人假冒良征，只因实在是不想让良征在生辰之夜见到血腥，更不想让向来聪慧的良征发现他夺位的端倪。

　　后来他发现偃良征变了许多，不再与他亲近，这场兄弟之争在所难免，成王败寇，良征进步如此，倒令人欣慰。

　　——良征，你赢了。

　　此言一出，偃良征身躯一震，半张了张嘴，终是没能发出声音，他下意识松了握刀的手想揽住偃垣，可对方失了气力，面向自己跪了下来。

　　偃良征面无表情，随之单膝跪地，呆滞地望着偃垣说话的口型，直到偃垣一点点没了气息。

　　“君上——”

　　四年来那个熟悉又阴冷的声音就在耳畔，似乎在偃垣倒下的那刻，卫子辉便按捺不住，狗腿般冲了上来。

　　凤栖王哲于诡国交战时阵亡，太子偃垣被已成傀儡的偃良征所杀。

　　卫子辉日后便是操纵大局之人，他喜不自胜，一人在先，跪地呼新君之立。

　　身后朝臣由卫子辉的学生——伏铎领之，对十九岁的偃良征俯首称臣。

　　不想刀刃掉转，近前的卫子辉猝不及防，身首分离，身子如烂泥般垮塌，带血人头滚落至伏铎脚边。

　　霎时，满堂哗然——

　　偃良征立起身形，长刀在手，眉宇间是说不出的冷冽。

　　而后尊封先王、先太子，奉入宗庙，立先太子妃妗氏为后，禁诡巫。

　　其言一字一顿、有理有据、思路清晰，哪有半分从前的浑噩之态？

　　众臣早已抖若筛糠，噤若寒蝉，无人不从，跪拜叩首，高呼英明。

　　八月有余，王后妗氏产双生婴孩，凤栖王偃良征分赐鸿、雁二字，同年，立长子偃鸿为太子。

　　帝后伉俪情深，相敬如宾，五年后，王后妗氏病故，偃良征再未另立新后，亲征沙场，先后破诡国，灭辉夏。

　　李瞩回忆那时候偃垣有进气没出气，还想跟偃良征说话，那口型大致是：

　　“妗氏已有足月的身孕，望好生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