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灵戳着手指头,低头不敢看洛宁久的眼睛,徐徐说道:“当年洛词余为了护送你的尸体回乡,李若安担心你是假死,所以派人来刺杀,等李若华和南浮赶到时,洛词余已经奄奄一息,马车连带着你的棺材,一并掉入了悬崖。”
“为什么会这样。”
“……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洛宁久两眼发黑,背靠在就近的一颗布满苔藓的大树旁,五指痛苦地插入发丝中,睁开眼,满眼的不可置信。
洛词余巧笑倩兮的模样,如在昨日,映入他得眼帘,久久挥散不去。
脑袋嗡鸣,隐约中,似乎洛词余调皮清灵的声音在唤他。
“哥哥……”
“你醒醒,哥哥。”
“你想我没,哥?”
“哥,你终于功成名就了。”
……
“救我……哥,快救我……”
如潮水四面八方涌进耳朵,让洛宁久分不清真真假假。
闭上眼睛,满是洛词余的音容笑貌。
睁开眼,荒芜的林中只有他一个人在冥想。
洛宁久嘴巴一张一合,像一条无水的鱼儿:“死了么?”
“死了。”
抬起头,巴巴地看着飞在半空的小精灵。
“回不去了吗?”
“回不去了。”
洛宁久泄气地从树干,脊背缓缓滑落,屁股坐到地面,接触到地上丛生的荆棘,意识一点点清醒过来。
晴天霹雳般的清醒。
怔怔地念了一句:“李若安杀的?”
小精灵有些被吓到了,脖子往后一缩,畏惧地点头:“嗯。”
这样的宿主,它从来没有见过。
就是黑暗深渊里沉睡已久的野兽,在烈焰赤火中涅槃重生,睁开红色魔咒般的眼睛,暗黑渗人的气息散发开来,让人无处可躲。
洛宁久一拳击在一人环抱的大树,树叶被震得发抖,簌簌迎头而落。
在哗啦的响声中,洛宁久沉声问道:“受了几处伤,致命伤何处?”
仔细回想起那天惨烈的战况,洛词余凄厉的惨叫声犹如在耳。
“手臂,后腿被刀划了一处,致命伤是一剑封喉。”
洛宁久浑身发抖,拳头握紧。
“咔……”
“……哗”
身旁的大树应声倒下,枝丫坠落一地,残破不堪,半倚在宫墙上。
好在洛宁久翻墙的地方足够隐秘,还不至于惊动宫墙内的人。
“走。”
小精灵亦步亦趋地跟上来,“宿主你要去哪儿?”
洛宁久脚步微微一顿,偏头,红着眼睛,额头青筋凸起,涨成酱紫。
声音阴沉地回答道:“去北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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