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再不走,一会儿天也黑了。”汤月华对于这个嗜吃如命的师父有些无奈。
“等等,这里还有好些。”
药王抱着怀里的野笋,还在继续掰野笋。
“师父,你再不和我一起回去,那酸笋我可是不腌制了。”
对于还在乐此不疲地掰野笋的师父,她只好攻其必救,以笋制笋。
“来了来了,这就来了。”老道最后还不忘再拗几根野笋。
将野笋抱了一怀的药王,就东倒西歪地过来了。
老道看着东一对,西一处的野笋,讪讪地说,“好像是有点儿多。”
您老还知道多,而且这些是有点儿多么,是好好好多堆!
她只好将野笋都收拢在一起,拗了几根小野竹,用力地扭软了,将那些野笋都扎成一捆一捆。
药王看见了眼睛一亮,还是自己的徒弟聪明,赞叹了一句,然后如法炮制。
将野笋都捆好的时候,天色已经慢慢地暗下去了。
今天爹怎么没有来接自己,汤月华的心中暗暗奇怪。
她想着最近这段时间,父亲都会上山来接自己,是不是今天田里的伙计比较多,毕竟昨天和瓜娃子他们家说了要插伙的事情。
到了前路坡的时候,暮色已至。
此时靠村边的那座房子灯火通明,院子里一片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徒儿,今天你家的灯火还真是亮,看样子还挺热闹。”老道抱着两大捆野笋,看着不远处的房子说。
自己徒儿的家一向是清净,今天倒是热闹,只是不太像是什么好事情的样子。
汤月华也注意到了自己家的吵闹声了,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到家的时候,汤月华没有发现自己的爹娘,往常这个时候娘不是在忙着准备晚食就是在收拾灶台。
总之肯定是在厨房里忙活着,但是今天家里有好多人,就是没看到自己的爹娘。
一群人看着他们回来了,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爹娘。”
她找了一圈最后没有在人群中看到自己的父母。
这时候,瓜娃子的娘走出来。
汤月华几乎和村里的人是隔绝开来的,只认识少数的几户人,其中还有一些只是见过面而已,现在也只有瓜娃子他们一家自己最熟悉了。
“婶儿,我爹和我娘在哪里您知道么?”
“阿月,你爹和你娘都受伤了,现在在屋里,村头的先生来瞧了,说要送到镇上去看看,我们正准备东西。”黑胖妇人又急又快地讲。
此时周围的人都知道了这就是六房春香的闺女,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免带上了一些同情。
可怜哟,现在春香两口子也不知道……
六房现在也没个主事儿的人,家里就剩下两个不顶事儿的女娃娃。
说话间就有人抬着竹床过来了,准备进房间讲夫妻二人抬到镇上去找大夫。
“各位叔叔伯伯请等一等。”
汤月华也不等别人说话,拎着自己的小书箱拔腿就往房间跑。
她一进房间就看见自己的父母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她的腿一下子就有些软了。
可是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得知道父母的情况,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春香家的娃娃,你快让让,你爹娘伤得重,得立马送镇上去,可耽搁不呀!”有那老人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进来了,对着床边的她说。
她抖着手给父亲把着脉,一触到大动脉的搏动让她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
正打算确认一下母亲的情况,就看见自己的师父不不知道设么时候也进了房间,此刻他给徒儿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虽然徒弟的父母看上去的情况有些不妙,但是这不是有他在么?
“各位婶婶叔叔,我爹娘暂时不能去镇上,现在他们不适合搬动。”汤月华对上屋子里关切的目光说到。
当她准备给父母处理伤口的时候,那个老人家站在门槛边上,“春香家的娃娃可别耽误了你爹娘看病,你一个女娃娃能做些什么,时间晚了就来不及了。”
老人可不认为这么小的孩子能知道医术,那得是打什么时候就学医了,况且也没听说过六房的娃娃会医术。
老人家很是担心,坚决不同意汤月华所说的话。
门槛内外的人除了自己的师父,还有半个瓜娃子他娘,相信自己,其他人都觉得她在胡闹。
“叔叔伯伯,这位就是大夫,还是从京城来的大夫,他就能看病。”
大家都是好心,她知道自己要是不拿出一个强有力的说法,他们是不会在意自己的看法的。
果然这话一出,大家脸上就信服了几分,只是还是有些犹豫。
“老夫就是从京城来的大夫,留下一两个人打下手,其他人统统出去,挤这么多人,我们施展不开。”老道适时地摆起了架子,看上去还颇有些大人物的气势。
这么一说,村民都有些放心了,留下帮忙的人,其他人都退到厅堂里去等消息了。
不过抬来的那两张竹床并没有立刻送回去,预备着或许能用到。
“婶儿,麻烦你们烧些干净的热水来,越多越好。”
她转头对着身边的人说。
“哎,好好,我这就去。”瓜娃子娘说这话就出去准备去了。
“徒儿,你爹爹身上的伤严重些,小腿骨折了,须得好好拉正才行。”老道一边检查一边说。
汤月华则是在检查自己母亲身上的伤,还顺道给两人一人喂了一颗药丸,那是她用之前剩下的那些何首乌做成的药丸,可以补充气血。
检查完以后,汤月华有些奇怪,“师父,我爹的头有伤到么?”
“没有呀。”
“我娘身上也没有。”
奇怪,两人身上并没有大的出血口,也没有检查到头上有撞击伤。
可是为什么两人都昏迷了。
汤月华取出自己的银针,在两人的手指尖伤各取了一滴血,放在鼻尖闻了闻,也没有中毒。
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清醒着才是,而且他们身上的伤口那么大,但是出血量却不大。
这边处理好,那边的热水也准备好了。
“谢谢婶儿。”汤月华接过热水,往其中倒了一瓶自制的药水,可以消炎。
老道见徒弟往热水里倒东西,有些好奇那是什么,很想问问,但他知道现在不适合。
怎么看上去,这个大夫还不如阿月,瓜娃子的娘见了这两人的样子,心里直放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