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她是在逼我去见她。”自从扶缇回京后,她已经尽量避开了她,不与她起正面冲突,她虽然不怕她,但被逼急了的兔子也会咬人,更何况她还没有查清三年前的那件事。
“小姐,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她伤你一分一毫。”
秦绾绾扶起了跪在自己面前的茯苓,说道:“灵溪公主受了伤,我也该去探望探望了。”
秦绾绾能想到,其他人也能想到,准备借这个机会与灵溪公主交好,宫中的妃嫔纷纷探望受伤了的灵溪公主,尤其是秦后,她送上了不少珍贵的补品,更调拨了自己的人来好好照料灵溪公主。
侍女送走了太医,在旁笑呵呵,“公主,皇后娘娘对你真好,你看,这么一会儿,又让太医给你看伤了。”
“皇后嫂嫂当然好了,她是这宫里最好最好的人了,才不像那些妃嫔一样,眼里写满了算计,就想从我的身上捞些好处。”
想到这次的事情,灵溪公主不由垂下了脑袋,心生悔意,“只不过,我听说,这次的行刺与相国府有关,我有点不相信,少卿哥哥纵然再不想娶扶缇姐姐,也不会这么做,其中一定会有什么误会。”
在灵溪公主烦忧之际,殿内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自然有误会。”
只见秦绾绾莲步轻移,悠悠走向灵溪公主,随后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灵溪公主,“公主您受苦了,绾绾姐很是担心,让人准备了上好的金疮药和补品。”
说着,茯苓将手里的东西转交给了侍女。
“太医说了,我很快就会好的,绾绾姐不必挂心。”
“真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我想绝对不会我们相国府做的,肯定是有误会,不知道公主是否知道些内情。”
“灵溪并不清楚,不过这批刺客是冲着扶缇姐姐去的。”若不是她正好遇上了那个点,也不至于动手伤了自己。
秦绾绾似乎思量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与扶缇郡主有太多的误会了,我想见她,又怕两人再起矛盾,所以,公主能否做个中间人?”
“自然可以!”灵溪公主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了下来。
对于她而言,若是绾绾姐和扶缇姐姐能和好,是再好不过的了。
秦绾绾入宫的消息传入了纳兰澜的耳中,她站在高阁之上,目送着她离开了宫门,喃喃自语道:“扶缇啊扶缇,你的机会来了。”
随着秦绾绾消失在视线中,扶缇露出了站在纳兰澜身后的身子,低头看似随意地抚摸了一把簪子,“这是她自己跳进坑里的,怪不得别人。”
“秦绾绾毁了你,你却请旨赐婚来膈应她,以她的个性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毁了秦少卿,这次若不是我及时出手,拉灵溪出来做挡箭牌,你恐怕又得栽在秦绾绾的手上。”说到这里,纳兰澜侧眸看向扶缇,“灵溪为了你,不惜对自己下手,其中固然有我的诱导,但她若不念与你以往的情谊,也不会用这么伤害自己的法子帮你。”
扶缇知道灵溪是个单纯天真的丫头,若不是万不得已她绝不会去利用她。
对此,她不由感叹道:“我只愿报完仇,那丫头能有个好的归宿。”秦绾绾若不死,纵然那丫头能如愿嫁给秦少卿,后半辈子也得活在秦绾绾的算计中,永远都做她手中的棋子。
秦少卿因为赐婚一事,成了刺杀郡主和公主的重点怀疑对象,在早朝结束后被独自留在了宫中。
他穿着深色的朝服,昂首挺胸,一身的正义凛然,“陛下,行刺之事与微臣毫无干系,微臣也可以担保此事与我秦家无关。”
“秦将军,朕相信你,可是人证物证俱在,你叫朕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这摆明了是陷害。”若是真是他的人去行刺,怎么会用带有秦家标志的箭,这不是等于向天下人昭告,就是他秦家干的吗?
“朕若是真的相信是你相国府干的,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所以,朕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自己的忠心。”
晋德帝坐在龙椅上,手指头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敲着扶手,秦少卿听着那声音,不自觉地紧握起了自己的拳头,他显然知道对方口中证明自己的忠心是什么意思。
从宫里出来后,秦少卿满面愁容地回到府中,脑中一直回响着晋德帝所说的话。
秦晖在大厅中,正等着他,看着儿子皱起的眉头,他便猜想出了情况。
“皇上准备逼你交出兵权了。”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父亲,皇上就这么忌惮咱们秦家吗?”忌惮到迫不及待地想要收回兵权,甚至等不到收服边疆的蛮夷之邦。
“为父是相国,背后站着无数世家和名门,而你是将军,背后有百万雄兵和赫赫战功,你姐姐是皇后,掌控着后宫大权,我们都是姓秦,他怎么会不忌惮?”
“但我不能坐以待毙,边疆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我已经准备出发去边疆,是绝不可能交出兵权的。”那些将士,正等着他带领他们一起去建功立业,他怎么可能辜负了他们。
两父子的对话落入了秦绾绾的耳中,她很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秦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身为秦家子女,她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于是站了出来说道:“哥哥不必担忧,我已经有办法替你解决这件事,不会让你交出兵权的。”
“绾绾!”秦少卿知道这个妹妹自小聪慧,甚至比朝堂上的男子更善筹谋,但面对皇上的刁难,他还是有些担心。
“我已经让灵溪公主替我将扶缇郡主约出来见面了,只要扶缇郡主肯配合,我想皇上也没有话好说。”此次受伤的只有两人,灵溪公主好解决,只是扶缇却棘手,若是她能改口,皇上也不再好意思为难秦家了。
灵溪公主受的伤并不严重,由于受伤的位置在手臂上,所以手里的活动不方便,无聊到只能在园中转悠打发时间。
到了换药的时间,侍女将她扶回寝殿,太医早已候在了殿外。
太医将染血的纱布放入托盘内,上完药后重新给她裹了一层新的纱布,并再三嘱咐道:“公主殿下,在伤口为痊愈前,您千万不能沾水,否者伤口容易溃烂。”
灵溪乖巧地点了点头,“本宫知晓了。”
太医院送来的药全都堆在桌上,侍女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药放入柜中,看着这些瓶瓶罐罐,灵溪嘟起了嘴巴,不悦道:“他们也大惊小怪了,这么药难道都要本宫用完吗?”
“公主殿下,您是金枝玉叶,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怠慢了公主您呐。”
灵溪得意得扬了扬眉毛,可不是嘛,她是唯一的公主殿下,所有人都宠着她,以前父皇在世的时候,更是舍不得她受半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