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杉看完新闻,把报纸折好,放回了茶几上,似乎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
她叹了口气,平静到情绪没有一丝波澜对江承泽解释道:“不是我让他去的。我只是告诉了他调查进度,是他自己耐不住性子。”
江承泽似乎并不相信蓝杉的说辞,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蓝杉,坐在蓝杉对面自顾自地倒了杯水,语气平和了些许,对蓝杉问道:“现在怎么办?事情闹成这样,总要有个解释。”
“杉杉……”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
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却一无所知。
刚想问清楚事情经过,蓝杉转过打断了我的话,意有所指地对我说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牵扯进去的好。”
听到她这么说,我收了关于这个话题的所有问题,不敢再问。
江承泽坐在一旁看着手机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客厅里面一片沉寂,陈姨在厨房忙碌的声音越发刺耳。
“叶子,你护照和签证过期了没?”
过了一会,蓝杉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莫名其妙地问了我一句。
“护照新换的,不过之前的签证都过期了,咋了?暑假想出去玩?”
蓝杉没有回答我,而是直接回了卧室。
江承泽见蓝杉进了卧室,在客厅坐了片刻,便离开了。
“叶子…”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到蓝杉坐在床边轻轻呼唤着我,半梦半醒状态中我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不用现在起,你闭着眼睛听我说就行。起来后,除了护照什么都不要带,苏恒在外面等你,你跟着他走。到K市后,好好玩几天,等我去接你…”
对于后面的话我好像游走在梦中似的,明明听到声音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答应声。
隐约看到蓝杉离开的身影后,我便再次昏睡过去。
“我天,今天周一例会,还没放假我怎么就进入放假模式了!”
梦中一阵过山车俯冲似的坠落感让我立刻惊醒,脑门里立马蹦出了“例会”两个大字。
看看手机才七点多,我坐在床上暗自庆幸生物钟的伟大,不然今天例会再迟到非要被那个地中海院长挤兑死不可。
不紧不慢地洗漱之后,一出房间看到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小伙子坐在沙发一角。
小伙五官倒是端正但是毫无特点,说不上丑也实在算不上好看。
个子不高,体型倒还勉强有几分可圈可点,肌肉紧实看起来应该是经常锻炼的效果。
白色短袖T恤搭配黑色牛仔裤让他看起来更加平平无奇,一副大黑框眼镜,几乎盖住了半张脸,让他本就不突出的五官更加没有存在感。
如果把他扔在人群里,估计就像是在盐堆里,扔了一粒糖粒一样,瞬间湮没在周围环境中难寻踪迹。
看到我懒洋洋地从房间里出来,少年连忙站起来,双手放在腹前紧握在一起,羞涩拘谨地说:“叶子姐,准备好我们就出发吧?”
少年这一问,我倒是一头雾水,出发什么?
你是谁啊?
我想了想,看着少年一脸迷茫地问道:“你是?”
少年先是一愣,转而揉揉自己的头发讪讪地笑着对我说:“叶子姐,我是苏恒。杉杉姐让您跟我走。”
苏恒!
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不是梦。
蓝杉好像是说过让苏恒接我去K市玩几天。
我这还要上班呢,蓝杉这是什么安排呀?
正想着蓝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苏恒拿起了脚边鼓鼓囊囊的黑色双肩包,笨重的背包压在苏恒的小身板上,让他看起来像是备战高考的高中生一样。
看着苏恒纯真可爱的样子,我不禁笑了出来,对着苏恒试探地问道:“我刚睡醒,没反应过来是你。你别急,先坐,我去拿证件。对了,你杉姐对你怎么交代的?”
苏恒没有立即回答,犹豫了片刻,像机器人一样重复说道:“杉杉姐让您跟着我走就好。”
蓝杉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让我离开,看来从苏恒这里暂时套不出来什么话,我心想不如先跟他走,路上再慢慢从他那里套话。
“苏恒,我好了,走吧!”
苏恒看了看我手里的包和手机,抿了抿嘴说:“杉杉姐说您只用带证件。”
“手机也不能带?”
“嗯。”苏恒斩钉截铁地点点头说道。
看着我从包里拿出了证件,把其他东西放在了一旁,苏恒像是完成任务一样点点头,一边向外走着一边在手机上捣鼓着些什么。
“苏恒,这路你开的不对吧?”
虽然我对人脸没有很强的记忆能力,但是只要是看过的地图和走过的路印象都极为深刻,所以一直有着“人肉GPS”的称号。
现在走的这条路是通往机场方向,从S市到K市公路铁路地铁都可以,飞过去就是舍近求远了。
苏恒没有回答我,而是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果然如我所记,苏恒把车停在了机场的停车场。
下车之后,苏恒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白色秀气的铝制登机箱,看起来并不像他的东西,但是他也没有递给我。
苏恒办完手续,把登机牌递给了我。
我随意瞥了一下上面的信息,眉头瞬间紧锁,对蓝杉的安排甚是不解。
“10点30,CGK?不是去K市吗?”
我看到上面的机场代码,不禁惊讶地脱口向苏恒问道。
我带着疑惑不解的眼神看向苏恒,苏恒完全不理会我的问题和反应。他将手中的行李箱递给了我,一脸无辜木讷的模样对我说:“叶子姐,我还有事要做,我们在飞机上见。”
说完,便转身自顾自地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原地不明就里地困惑着。
跟着苏恒左转右跑,折腾了一天,到达K市的酒店,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苏恒全程除了告诉我该怎么做,多一个字都不说。
把房卡交到我手上后,他收走了给我的蓝本护照,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短短一天,飞了两次,全身早就没了力气。
我瘫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看着顶灯发出的昏黄的灯光,我心想:蓝杉这个人我真是越发的看不透,她到底在做什么?这么七拐八拐地把我送到K市,到底想干什么?
我打开电视,看着新闻里还在孜孜不倦地报道着那起爆炸案,无聊的评论家不停地在电视里聒噪着,看着更让人烦躁。
我索性关了电视,整理了一下思路。
去年三月,宋思扬实验室发现实验异常,六月二十日A大爆炸案,官方定名620案件,七月底官方发布620事件通报。
今年一月孙尘被接种感染细胞,二月确诊,同月二十七日遗体捐赠中心来访孙尘情绪大变,三月底孙尘离世。
五月底宋思扬收到孙尘的包裹,六月十八号我回家见到宋思扬,二十一号苏恒查出接种记录,二十二号宋思扬将报告送来,二十七号事件曝光,直到今天二十八号我躺在这里看着天花板发呆。
细数着这个案件的脉络,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合情理,但是又说不上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蓝杉一定要这么着急让我来这里,她是希望我做些什么?
我把目光看向了苏恒给我的行李箱,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