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们去繁城,直接住进顾府,也正是他们的府中不太平。”
“顾府啊,繁城的大户人家。”路远桥轻笑了一下,些许的不屑。“他们不是最看不上仙乾殿的么。”
廖白没有说话,本身在一贯秉承着一视同仁的仙乾殿当中是不允许说这些的,可是一直以来,藏在暗处的不和也一直都在。
“看不上仙乾殿?”寒衣从未接触过这样的话题,在她的心目中,仙乾殿一贯是受世人敬仰的存在。
而廖白深知其中矛盾。
“顾家也算是修道世家,远古也是有成仙者的记载,顾家人也以灵力雄厚而闻名于世,这也是他们心气高傲的原因。”
“他们看中血统,以灵力高低来判断一个人的价值,这与仙乾殿广收弟子从无到有的理念背道而驰,而且也不承认仙乾殿天下第一的地位。”
寒衣听着廖白的话,点了点头。
“其实这样的世家有很多,还有些类似仙乾殿这样,收弟子教导修行的,将来会遇到的。”茗茉做了补充,忽然笑着伸手拍了拍寒衣的肩膀。“还有你那位东家,祭家,也是这样,虽然他们从商,但是与顾家向来交好。”
路远桥想起之前的相遇。“而且,祭家的实力也不容小觑,那位东家的能力就深不可测。”
说起祭北雁来,寒衣冷不丁想起了他帮助自己的事情,不光光是披风,还有因为印记而疼痛的时候。
“那你说这次去繁城还能看见祭北雁么。”寒衣严格控制自己的表情,可从心出现的那点点期待完全浮现在脸上来了。
“能不能见不知道......”茗茉竟然真的一时思考起来。“我是觉得,很有可能会见面,之前祭家商队路过那村子,这路线想必肯定是会去繁城一趟的。”
寒衣不自觉上扬起的嘴角出卖了她藏在心里的期待,竟有那么一瞬间的迫不及待,丝毫顾不上会不会有危险,也将那个百里大人抛诸脑后。
“好像某人听了这话很开心的样子。”茗茉满眼的戏谑,故意戳了戳寒衣的肩膀,意有所指又笑的不怀好意。“怎么,想见人家啊。”
寒衣虽是听出了茗茉口中的调侃,可依照寒衣的性格,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可害羞的,更何况扭扭捏捏的只会让茗茉更加得意。
“我是想见他,不过只是很感谢他。”
“是是是,只是感激之情。”茗茉颇感扫兴,耸了耸肩也不去调侃寒衣了。
“各位恩人?现在还在商议事情么?”门外,马虎子粗狂的声音适时响起,浑厚的嗓音穿透了房间四周的墙壁,梁上甚至都落了些灰尘。
寒衣揉了揉耳朵。“是我的错觉还是马虎子的声音又变大了。”
廖白此时已经敞开了门,马虎子小心翼翼的伸头进来,瞧见醒来的寒衣之后开怀一笑。“恩人起了?快,各位,饭菜已经备好了,就等着各位了。”
说好的好酒好菜,可还是等事情解决了才上,说马虎子是个糙汉子,可心思还是细腻的。
寒衣已经没有大碍了,本就不是娇气的人,听了马虎子的话,痛快的掀开被子就起床了。“起了,起了。”
路远桥本想拦着她,多休息休息,可瞧她这欢脱的模样就不像是受过伤的,也就收回手作罢了。
“既然起了,咱就大堂,好好庆祝庆祝。”
马虎子说完带上了门,又是开了大嗓门呵斥着门口那几个手脚不麻利的手下。
“既然这样,我们吃了饭便启程出发。”廖白都已经发话了,也就没什么好戒备的了。
茗茉也起身走到了门前。“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要详细问问。”
不知何时,外面的小雪已经停了,落在院子当中薄薄一层,三两个人没有着急去吃饭,而是拿着硕大的扫把打扫着院前。
远处的山坳处刚好能看见被浓云半遮半掩的夕阳,不知不觉已经又过了一日光景,硬生生的将行程推迟了一天。
寒衣穿戴好了之后,跟着廖白他们一起到了前屋大堂。
干干净净像是刚刚打扫过的,整个大堂之中摆放着四五个桌子,上面堆着酒肉,山寨的人早就已经等在了这里。
屋子周围点上了红色的蜡烛,一股子酒气消减着肉香当中的油腻,环视一圈,这桌上都是大鱼大肉,浊酒成坛,真真有那股子不醉不归的意思。
寒衣进入门的瞬间,黑压压的人群站了起来,端起了手中的酒,齐呼。“敬恩人!”
属实是给寒衣吓了一跳,还没等怎么样,他们一个个都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酣畅淋漓好不痛快。
寒衣忍不住笑了,笑这种爽快的自由。
马虎子站在正中央,笑脸相迎将寒衣他们招待在了上宾之位,倒上酒水。“各位恩人,到了咱这就当回家了!吃着喝着!”
虽然这话还是不那么中听,可也不好打击了马虎子的这份热情,廖白举起手中的酒,敬了马虎子却没有喝。“仙乾殿弟子不可饮酒,但敬你之心发自肺腑。”
“这都不打紧,不喝就不喝了,吃着吃着。”马虎子还是痛快的喝了他手中的那杯,大气的性格也不与廖白计较,当然也是知道仙乾殿的规矩多,也就不再劝酒了。“咱这恩人可得多吃点,这小身板就是容易昏迷。”
马虎子徒手抓了只桌上的蹄髈,直接放到了寒衣的面前。“咱都是粗人,吃食粗枝大叶比不上城里,可这味道还是不错的。”
寒衣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看着周围的人似乎在等着她吃着第一口,寒衣犹豫了一下,决定入乡随俗,也不用什么碗筷了,抓起那蹄髈。
张大嘴咬上一口,热气腾腾流着肉汁,寒衣在马虎子的注视下勉强笑着点头,马虎子忽然一拍桌子。“开宴!”
山寨的人一声欢呼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马虎子在寒衣这桌子,倒也克制了自己不像其他人那样肆无忌惮。
“怎么样,味儿不错吧。”
除了太大,其他都还好,寒衣又咬了一口,越发觉得畅快了。
可其他的三个人,怎么也没办法像寒衣这样不顾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