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次漂流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耳边的呼喊声，海浪声，风雨声，渐渐退去，只有桅杆砸在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小谢的眼睛，慢慢睁开一道缝隙。天，已经亮了。

　　耳边有些湿湿粘粘的感觉，是朱朱，它正在舔自己的脸。旁边坐着狐狸，正瞪着一双大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到她终于睁眼，狐狸松了口气，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你还没死！”

　　小谢有些迷惘：“这是在哪儿？”

　　狐狸长叹了口气，“你自己看看，这是在哪儿。”

　　小谢艰难地扭转过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甲板的残骸上，四周围全是海水。她想用手臂支撑着起身，但只稍一用力，甲板就倾斜了，整个身子，立马从甲板上滑落到了海水里。

　　幸亏狐狸及时伸出尾巴，把她拉了上来。小谢呛了一口海水，又咸又涩，整个嘴里，都充满了一股咸腥味。她无力地趴伏在甲板上，欲哭无泪。

　　狐狸一叠声地叹气，抓挠头皮，“唉唉，折腾了半天，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早知道，还不如一开始就听你的，随便扎个小木筏子出海呢。”

　　他心里，还惦记着那塞在鞋垫里的，从玉虚子那里搜刮来的银票。本来那么大一笔钱，他还预备痛痛快快地花上个一年半年的，没想到一夕之间，全成了泡影。他也只好安慰自己，算啦算啦，海外那些岛国，估计也没有中土钱庄的分号，出了海，银票也成了废纸，让海水淹了也好，总好过白送给别人。这么一想，心里总算好受一些。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小谢只觉全身上下，又痛又累，又渴又饿，环顾四周，全是不见边际的茫茫大海，心里不禁升腾起一股强烈的绝望感，哀叹道：“没想到，我不是死在妖兽手里，却是死在这大海里的。”

　　狐狸听见了，不禁埋怨她道：“出海前提醒过你八百次了，海上比陆地还凶险一万倍，结果你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袋发热，非要送那靖人回小人国，现在出了事，还来感叹这些干嘛呢。”

　　小谢被他一番数落，眼圈不觉红了。

　　狐狸叹气道：“我不过随口抱怨一句，你爱听听，不爱听拉倒，又当什么真呢。你这人，就是个呆子，别人说什么话都信，其实人家说完，早忘了，你还正经八百地当回事呢。我可提醒你，大海里可没有水喝，你还流眼泪，不怕一会儿干死吗？”

　　小谢抹了抹眼角：“现在要怎么办呢？”

　　狐狸仰头望天，茫然叹气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