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关中呆了几个月,想必知道西楚的封爵制度与以往有所不同吧。”陈余看着臧衍,第一句话就直指要害。臧衍和臧荼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看来陈余和他们一样,都不想就这么放弃手中的利益,俯首称臣,甘心做一个富家翁,他还指望着能做个有兵有地的王。
不过,他们父子何尝又不是这么想的呢。在这一点上,他们确实是站在一面的。
“霸王行的是霸道,他分封诸王,就是要我们自相残杀,然后他好趁乱而取之。田荣攻击田都、田安、田假,正中他下怀,这样他才有借口攻击田荣。他攻下齐国之后会把齐地重新分封吗?”
“当然不会。”臧荼父子同时摇头。
“张耳和我都是大梁人,我们曾经情同父子,亲密无间,可是现在我们却互相攻杀,难道真是因为一点误会吗?”陈余的脸上充满了愤怒:“我们同在巨鹿城下,当时秦军势强,燕王想必也有目共睹,张耳怀疑我拥兵自重,迟疑不前,燕王给我评评理,是也不是?”
臧荼捻着颌下的胡须,摇了摇头:“这件事上,张耳确实冤枉你了。”
“多谢燕王说了句公道话。”陈余仰天长叹,仿佛胸中一口恶气终于吐了出来:“张耳置我们多年的交情于不顾,无端猜疑我,我可以不计较他,什么大将军,对我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可以不做那个大将军,解甲归田。可是……”陈余忽然厉声喝道:“我不能坐视他把赵王废为代王,而自己却坐拥赵地,做了不是赵王的赵王。他把我们当初的誓言忘记了,他只想着做自己的王,却忘了我们当初的誓言,所以我要把他赶走,只有赵家的后代,才能做这个赵王,其他的人,谁也不配。”
臧荼的脸色有些难看,照陈余这么说,那他这个燕王岂不是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他有功,可以立为王,这我并不反对,司马卬就做了王,申阳那个嬖臣也做了王,我都可以容忍他们,但是他张耳不能这么做,他是个言行不一的伪君子。”陈余脸色渐渐的缓了过来,又吐了一口气说道:“赵歇和韩广不一样,他是正经的赵国宗室,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张耳不能这么做。”
臧荼听他这么一说,脸色才好看了些。对,韩广和原来的燕国没关系,他那个燕王本来就不地道,自己有功,又奉了霸王之命,杀了他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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