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万星剑镇压在下面已经昏迷过去的,不正是从未谋面的唯一子嗣吗?
然而此时的行云子早已不像个人族修士,皮肤没有一点红润,脑海中没有元神,只有一团黑气在沉浮。气海、血脉,尽皆被黑色的阴邪之气占据。
除此之外,还有四条婴儿手臂般粗壮的铁链束缚着行云子。
铁链非凡品,一段早已断裂,另一端贯穿着行云子的四肢,犹如长在了上面一般。
灵魂已死,空留肉壳于世。但这黑色的阴邪之气又是从何处而来?
远方突然传来几声呢喃,模糊而又真实。无论怎样用心去听,也听不清这声音到底说的什么。
行坎一阵恍惚,目光呆滞,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那是纪元深渊的方向,黝黑的深渊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
好似那声呢喃勾动了内心最强烈的渴望。
行坎站在纪元深渊边缘,左脚缓缓跨出,却觉得乾坤袋中一阵晃荡。
幸好当初在乾坤袋内设置了一个法阵,法阵直接连通自己的元神,方便惜儿醒来后联系他。
当下心中一惊,双眼不再呆滞,连忙将迈出去左脚收回。
怪异的事情往往会发生在意想不到之间,黝黑的深渊之下猛然深处数条触手,这些触手散发着同样的阴邪之气,只是比行云子身上的气息要淡上许多。
同一时刻,耳畔再次传来呢喃,无法描述的亲切呼唤再次涌上心头。
也就是愣神的功夫,数只触手缠住了行坎的双腿。欲将其拉入深渊。
行坎祭出一柄长剑,剑柄前的圆珠晃动,发出阵阵嗡鸣,挡住那深渊中传来的呢喃。紧接着,行坎挥起长剑斩向触手。
那触手却好像没有实体一般,直接被长剑穿透而过,无数阴邪之气顺着触手涌入行坎体内。
到了体内,那些阴邪之气直接渗入血肉乃至骨骼。
行坎冷哼一声,祭出原气石,从体内吸收一丝原始之气后直接打向触手。
“轰”
又是这种熟悉的碰撞声,行坎被震的倒飞出去,五脏移位,七窍溢血。双腿骨骼尽断,已然失去了知觉。
顾不上疗伤,体内的阴邪之气拼了命的向血肉里深入,行坎只能尽力将其逼出。怎奈何修为被封,原气石也只能稍稍减轻一点封印之力。
最终九成的阴邪之气被逼出,只余下一成,不知藏在了何处。
此时行云子已经醒来,浑身缭绕着黑气,瞪着双眼向行坎看去。那双眸子没有眼白,尽皆是黑色,充斥着阴邪与罪恶,杀戮与嗜血。
此时的他已经不能被称为行云子了,不知是邪气入主,还是被邪气侵染。
木已成舟,恢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行坎叹了口气,拿出一个九窍琉璃塔,将行云子收了进去,镇压在里面。
王家祖地内,洛颜睁开双眸,沉浸在画中两天两夜却一无所获。
画中玄妙无比,那种感觉似是熟悉,又从未受过;似是近在咫尺,又好像隔着无法逾越的沟壑。
王中阳从外面走进来,笑着问道:“仙子可有收获?”
洛颜摇了摇头,“玄之又玄,奇妙无比。似乎近在眼前,又好似远在天边。”
正说着,行坎带着惜儿走了过来,王中阳迎了上去,看向惜儿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色。
前辈不是去始域了吗?哪里应该没有人才对,难不成……
“莫要胡思乱想,之前她一直呆在我的乾坤袋内。”
看着行坎没有介绍的打算,王中阳收回目光,向行坎问道:“前辈可有发现?”
行坎摇了摇头,猜测道:“可能那深渊之下,不仅仅只有一个纪元之花。”
不仅仅只有一个纪元之花?
数千纪元以来,不知有多少突破无门的修士打过纪元深渊的主意。其中不乏大能至尊,却都有去无回,没有一个修士能够重新爬出深渊。
深渊之下到底有什么?这是个亿万年来都无解的问题。
“至于那寒玉森林内乃是妖邪作祟,可能就是从纪元深渊下出来的。”
王中阳面带惊异之色,“那妖邪在哪?”
“化作一团黑气跑了,估计还在纪元深渊周围。”
王中阳闻言面露憾色。
行坎向洛颜招了招手,后者乖巧的走到行坎身后。
“若是没有其他事,我等就不过多叨扰了。”行坎客气的告辞道。
“前辈且慢,现在外面全都是找洛仙子麻烦的亡命之徒,虽然前辈不惧,可苍蝇多了也是徒增烦恼。不如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先避避风头。”
……
不知位于何处的秘境之内,巨阳高悬,数十座骨山之间坐落着一座不大的殿宇。
殿宇内,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年人坐在大殿之内,听着一旁的少女汇报消息。
“南界传来消息,当初比斗之时是洛颜用一个禁器击杀了九名暗卫,和众妖盟关系不大。当时禁器出现了九条裂纹,却也没有损坏。”
中年人点点头,“现在猎物在什么地方?”
“最后一次发现其踪迹是在北界,近日以来没有消息,可能去了王家。”
作为五界第一杀手组织,杀手天堂的消息向来灵通,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杀手天堂的探子。说其尽知天下事也毫不为过。
“调几个融灵境的杀手,一旦有了猎物的消息马上出手。我倒要看看她的禁器还能用几次。”
……
中界长生盟内,承广然看着遍体鳞伤的迟进禹目露寒光。
迟进禹噤若寒蝉,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大师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
“一定什么?”承广然目露凶光,“丹药都被抢走了,你还一定什么?”
“他们短时间内破解不了丹药,我……我一定在他们研究出配方前将丹药抢回来。”迟进禹汗如雨下,声音都在颤抖。
承广然露出一个冷笑,“抢?你告诉我怎么抢?你当众妖盟都是吃干饭的?”说着,承广然身后出现一条巨蟒,巨蟒有海碗般粗大,吐着红信子,尖细的眸子看着迟进禹,好似在看一盘美味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