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毓的鼻音很重,声音是哑的,“能怎么样,正在参加葬礼。”
杜毓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昨天他扑在棺材旁大哭的样子把亲戚们全吓着了,几个姐姐本来要骂他,最后也退在一边抹眼泪。守了一夜的灵,现在特别疲倦,但一点睡意也没有。
“确诊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杜毓说,“其实想也知道,不拖到晚期她不会上医院。”
杜毓太了解大姐,但他改变不了大姐,索性就少回去看少牵动感情。后来姐夫打电话说的,果然和他想的也一样,病早就有预兆了,大姐却不肯去医院,确诊后开始怕死,在医院央求医生,把家里这些年的储蓄全砸了进去。杜毓也把能调动的钱都打了回去,在外面讲课讲到嗓子说不出话,只为多赚些课时费,奈何最后也没能救得了命。
有些事情,即使能想到结果,但还是忍不住会为此伤心,这才是最无力的。
“你……节哀,有什么需要说一声,我近来发了笔横财手边有钱,紫璃这边你也放心,我请假过来照顾她。”戴瑟说。
杜毓深吸了口气,“知道了,但眼下我没什么需要,等办完了丧事我就回去。”
“好。”
挂了电话,杜毓又回头看了看灵棚,手插在口袋里看那些忙碌的人。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大姐家参加葬礼,大姐原本有两个儿子,就是杜毓的两个外甥,小外甥在十七岁那年自杀了,当时正在外上学的杜毓也赶回来参加葬礼。相比于小时候常和他打架的大外甥,杜毓更喜欢那个文静的小外甥,只是随着年龄增长,那孩子在家里越发沉默内向。小外甥是上吊死的,死前给家里留了一封遗书,只写了一句话,就是不要邻居某叔来参加他的葬礼。
可能觉得写多了家人也看不懂吧。
当时小外甥刚刚高考过,分数考的相当不错,但还是和心仪的学校以一分之差擦肩而过,其他人都觉得肯定是这孩子心眼窄想不开。杜毓回来时看了小外甥那封一句话遗书,对于提到的那个邻居长辈他有些印象,知道那人最喜欢对别人家的事指手画脚,有的话很过分,想必那个某叔曾经也说过脸皮薄的小外甥。也许不只是某叔,只是他最过分。这跟大姐家的风气也有关,他们家一直是家门冲外的,和外人没有什么界限,大姐乐意把家里的一切都跟外人分享,谁也可以来掺和一下她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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