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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梦

秦铮走进浴室,一室香气,与她身上香味一样,不让人厌恶。

  两个人并不同用一个浴桶,初时秦铮对她态度冷淡,更是不喜她的触碰,林莞正是深知这些,才对二人所用之物都画了清晰的界限。

  秦铮坐在木桶之中,舒适的闭上了眼,以往他并不知道沐浴是一件如此快乐的事。

  在军中,条件简陋,将士们都是简单的舀一瓢水,从头到脚的浇下来,就算是沐浴了。他虽是将军,也是如此。

  只是近几日沐浴几次,才知其中妙处,一时间竟然颇有些陶醉。

  良久,秦铮睁开双眼,水有些凉了。他站起身,捞起旁边放置的浴巾,就要擦拭身子。

  目光一移,注意到角落里,林莞的木桶放置在那里,已被清洗干净。

  他不由得想象,她坐在其中,抬起玉藕般的手臂,如青葱般的手指掬起一捧水,泼洒在身上的场景,想着身子渐渐热了,甚至有些僵硬。

  秦铮心中默背兵书,好一阵才压下那股热气。等身体没有异常后,他穿上衣服,走出浴室。

  小案上,林莞将书立起来,脑袋躲在书后面,活像是个在课堂上开小差怕被老师抓住的学生似的。

  连秦铮出去她都没有察觉到,秦铮转过屏风,就看见她在愣神的模样。

  “在想什么?”他问。

  “啊?我在看书。”林莞回神答道,总不能说出我在想你吧。

  秦铮挑了挑眉,似是默认了她的答案,他转身朝床榻走去,走着走着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你书拿反了。”

  什么?

  林莞忙把书转过来,确实,书名都是倒着的,她的脸上立马就现出两抹红晕来,羞涩过后,就是恼怒。

  瞪着那人的背影,心里腹徘道,这人就不懂什么叫看破不说破吗?

  秦铮身后无眼,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但他的唇角微弯,似是心情很好。

  ……

  屋里灯烛明亮,床幔低垂。

  两人并肩躺在床塌之上,不一会,林莞就发出绵长的呼吸声。

  秦铮却有些失眠,那股在浴室里闻到的馨香之气又发散开来,断断续续。

  叫人心烦意乱。

  当夜,他做了一个梦,一个旖旎的梦。

  梦里他正在沐浴,黄烛摇晃,一室静谧。

  他躺在浴桶之中,闭目享受。

  忽而一双小手抚上他的胸膛,他低头一看。

  青丝散乱,鬓发微湿,不施粉黛,两腮被水汽蒸的微微红润,她眉眼低垂,叫人看不清神情。

  她身上未穿外衣,只穿了件桃红色的小衣,衬的腰肢不堪一握。

  秦铮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细细摩挲,小手柔软细嫩,林莞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秦铮低头吻向她的手。

  她屈起手指,不让他得逞,两人就这样追着赶着,笑着闹着。

  秦铮二十五年不近女色,心里都是战场杀伐,家国天下,此刻却只觉得此间之快乐,远胜过往之所有。

  他只愿时间过的再慢些,再慢些……

  晨光熹微,一室明亮。

  林莞睁开眼睛又闭上,像往常一样,在床上赖一会再起床,她张开手臂,要伸一个大大的懒腰,却在伸出手时,打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什么东西?

  她半支起身子去看,正好对上秦铮睁开的双眼。

  真是稀奇了,也有他起晚的一天,林莞心想。

  也不怪她会抱有这种看笑话的想法,实在是这人自律的可怕,从第一天同寝到现在,林莞睁开眼时就没看见过他。

  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和平时清醒时很不一样,带着些初醒的懵懂和迷茫。

  这样的秦铮,林莞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并不做声,向后斜靠,寻了个舒适位置歪头看他。

  秦铮的眼神渐渐清明,他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侧头看了一眼,然后就想被踩了尾巴似的,从床上跳起来,盯着林莞,仿佛她是洪水猛兽。

  林莞这下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看看自己,因为刚睡起,她的头发是乱点,衣服褶皱多点,但也没有这么可怕吧!

  秦铮此刻的内心,却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他……他竟然做了那样的一个梦!

  梦里的情景清晰的回忆在脑海里,他居然那样……对她!

  真是疯了!

  秦铮双目低垂,掩饰住自己的想法,还没等林莞出口询问,就转身去屏风外,自寻了件衣服,穿上走了。

  整个过程,没跟林莞说一句话。

  直到早膳,林莞夹起一个灌汤包,边吃边寻思,自己究竟是怎么惹到那位爷了?

  “青黛,早上进屋伺候的时候,可瞧见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青黛心一向细,要是有端倪她一定瞧的出来。

  果然,青黛细细回想了遍,肯定的说“没有啊,一切如常。”

  林莞心中消了大半疑惑,既然自己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就当那人是个怪人吧!

  ……

  秦铮快马扬鞭到了军营,心跳还如雷一般,枉他自恃定力超凡,没想到昨晚竟那般经不住诱惑,真是悔恨莫及。

  他进了军营,翻身下马,将马鞭丢给亲卫,朝主营走去。

  秦铮每日辰时,都要召集各将领与主营议事。现下,已经过了时辰。

  果然,秦铮踏进主营,众将领早已到齐,正在等候。

  他略微带了些歉意,开口道“今日我来晚了,议事完后,我自去领军法。”

  在坐的将领都是跟了秦铮很久的,知道他向来以身作则,军纪严明,于是都没开口相劝。

  只有江小义大方的摆了摆手,“不用,我们大家都懂。”

  秦铮看过去,周身肃气渐起。

  “你倒说说,你们懂什么了?”

  秦铮治下极严,军中即使是一直跟着他的将领,也不敢随便跟他开玩笑,但只有两人是意外,军师孟德和江小义。

  只不过前者那是深谙人心,恰时恰处的玩笑,后者则是随心所欲,眼力缺乏了,比如现在。

  众人皆感觉到了秦铮渐起的怒气,偏偏江小义还混不觉似的,开口说,“春宵苦短日高起,与卿共枕……”

  “住口!”孟德实时打断了江小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