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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酒桌之上

入夜,阴暗的地牢越发寒冷,众人被冻得瑟缩在一起,从彼此身上汲取些温度。

  可在空无一物的地牢里,哪怕紧紧相依也是没办法保持住体温的。果圆、凤兰还有袁鸢红三个女子被众人围在中间,可本就一身伤的凤兰还是没扛住,寒冷侵袭了她满是鞭痕的身子。

  不一会她就开始发热,随后陷入了昏迷。

  袁清河虽身为大医,可现在手无针药,地牢又昏暗不清,根本没办法救人。眼看凤兰就要被活活冻死,地牢外却传来了脚步声。

  众人警觉,不一会那来者在他们面前停下,并表示是来救人的,而且是应果麦要求,要带走果圆。

  众人虽不知果麦在外经历了什么,但这是个机会,死马当作活马医,在果圆请求下,来人先把凤兰带了回去。

  果麦开始听到救出了人激动万分,可随后得知人不是果圆,差点暴走。

  “你什么意思,不是答应我要救出果圆的吗?”

  果麦气急,那男子淡漠的开口,“若是那姑娘还不医治,怕是活不过今晚。”

  果麦皱眉,屋里那姑娘是他前几天从林家大院救出来的,他倒是还认得出人。现在虽气,可没法,既然人都带出来了,那他也必须去履行承诺。

  “那你要我做什么。”

  “帮我杀一个人。”

  ————

  林家大院,昏迷几日的林本万靠着灵参吊住了命,灵参是上层大陆的产物,比普通的人参效用好上百倍,林家虽财势大,可这些年来也就存到了这么一根续命的东西,如今为了救林本万,被迫拿了出来。

  林本万命被保住了,没等几日毒性一过,他逐渐恢复起来。

  林力茂虽心疼那根灵参,可看自己宝贝儿子好了,也不觉浪费,只是这毕竟是自己保命的东西,如今没了,还是不由得气愤,兜兜转转这份怒气还是回到了果圆一群人头上。

  就在林力茂打算好生折磨他们一番时,林家生意突然出现状况,连续好几天不断,让林力茂急得是焦头烂额,分不出心思去教训人。

  好在这林力茂不忘吩咐下人送饭去地牢,免得到时候被饿死,可是便宜那群人。

  就在小园村众人焦灼的等待救援的这段日子,果麦那边却是出了些情况。

  果麦得知那男子叫做严凤,是烟鬼巷的少爷,而他叫果麦杀的人,却是烟鬼巷的主爷——严牧。严牧把持着烟鬼巷的生意往来,任何一切烟物毒品都要过他的手,坐拥的家财怕是林家都不敢肖想。

  近几年,主爷严牧年纪渐大,生意上的事情开始有些力不从心,这才放权下去,交了些小生意下去给严凤管理。严凤身为少爷,做事能力相当出色,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生意在他手下管理得风生水起,掌握的权势也越来越大。

  这本是件好事,可严牧却不这么认为,眼看严凤手里的生意越做越大,对烟鬼巷的掌控越来越深,他开始慌张了,四处找严凤的出入,有几次为了点小事就差些要了他的命,半点没有身为父者的慈爱和身为掌权者的继承意识。

  于是,烟鬼巷衍生成两派,可看势头,严凤有逐渐压倒旧权的迹象。这下严牧坐不住了,直接派人要杀了严凤,下手狠毒,不似玩笑。严凤也不再忍耐,两父子看样子势必是要你死我亡。

  这些都是严凤告诉果麦的,他听闻有些好笑,“你认为我可以杀了你爹?”

  也不知这人怎么想的,既然觉得随便找个人就能帮他解决对敌,难不成是念着父子情不便自己下手?想至此,果麦觉得很是嘲讽,这地方还会有父子之情吗?

  严凤不知在想什么,听到果麦说严牧是他爹,他无意识的眼瞳里涌现出浓烈的恨意,可语气确依旧淡漠,“只有你能杀了他。”

  果麦不想听那些弯弯绕绕,他只想早些完成交易,把果圆带回家去,“那我应该怎么做,直接杀过去?”

  严凤笑了一声,说是笑,只不过是扯了扯嘴角。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过了几日,凤兰的情况逐渐好转,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两步。

  果然,贱者都是命硬的人吧。凤兰望着牌楼外的景,却只看见紧密的楼墙,这里不过是另一个牢笼。她现在唯一还剩下的挂念,也就只有地牢的那几个一面之缘都算不上的人。

  离凤兰不远的牌楼之内,严凤请来了已在外另居的主爷—严牧,严牧近几年身子越发虚弱,在烟鬼巷住得不安心,花重金在外另修了个府邸,现在都是在那休养。

  得到严凤的邀请,他考虑了几日,最终还是决定来赴宴。

  此时,那座整洁的牌楼内菜宴丰盛,严凤看来是精心布置了一番,可那主座上的老人,即便面对着这一桌的美酒佳肴,面色依旧是沉沉的,肃穆又不耐。

  “严凤敬主爷一杯,今日特设宾宴,望主爷能够尽兴。”

  见大家都不开口,严凤打破沉默,主动起身举杯。

  严牧呵笑,也不接他的话,而是四下打量起来,“这里有些个我没见过的面孔啊。”

  他的话意指下坐的果麦,一双浑浊的眼睛直直看向他。果麦倒是不慌,毫不在意,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严牧见他这般举动,紧捏了捏手里的镶金拐杖,也不多话,身旁的两个手下却是懂得看眼神,立马动身带着满身杀意走过去。

  “怎么?在我这也想动我的人?”严凤见他要动手,也不再伪装了,“既然你有胆子敢过来,就没脑子想想后果吗?”

  他们两边争斗了几年,下手起来都是毫不留情,什么父子情义早就磨没了,再说,他们哪来的父子之情。

  严牧这时却是笑了,发白的双鬓颤抖起来,拐杖狠狠的在地面砸了几下,“哈哈哈,你可终于不掩饰了,凤乐。”

  听得严牧喊出‘凤乐’这个名字,他原本的平静被打破,手里的酒杯放了下来,“你不配提这个名字。”

  严牧却是不怕,依旧的笑,“你能拿我如何?杀了我?你觉得你有那本事吗?”

  像是想到什么,严牧转动着眼珠:“唉,你看我人老了,都忘记你那双眼对我来讲早就没用了,却还在这里犹犹豫豫这么久,你说我早动手不久好了,浪费口舌。”严牧这下是喝起酒来,神态自若。

  严凤,不,此时应该叫做凤乐了,凤乐没被严牧的话激到,反而平静了下来。

  眼看他没有露出自己所想的仇恨之态,严牧倒是好奇的放下了酒杯,凤乐这回,到底想做什么?不过随即放宽心,就算他准备好了又如何,他动不了自己的。

  凤乐轻摇了摇头,看向正吃酒吃得欢的果麦,轻轻敲了敲桌面。没错,那人说得没错,没必要再畏畏缩缩的浪费时间了,早些动手,他也能早些解脱。

  果麦听他敲了桌子,这才不舍的放下了酒杯,这就开始了?他还没喝完呢。放下搁在另一个凳子上的脚,起身来扭了扭脖子。算了早些做好早些回家。

  那边严牧的两个手下见果麦有动作,警觉了起来。严牧有些紧张,这人他怎么没听过,难不成是请来对付他的?可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里不可能会有那里的人啊。

  许是年龄越大越害怕死亡,严牧还是开口问了出来:“你想做什么?”

  果麦耸耸肩,他想做什么,他就想带果圆回家。也不多话,直接越过了酒桌,冲那严牧而去。

  不过也是,能这么简单杀掉严牧,凤乐也不必等这么久了,直冲而去的果麦已经越过了那两个严牧的手下,眼看就要到严牧跟前,可就这一瞬的时间,坐在上座的严牧却突然消失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