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吃呀?”顾芯跑去洗漱了,蔡小莲疑惑地看向顾守信。
“真好吃。”顾守信笑道,“还来三碗也吃得下。”
“可女儿们都觉得不好吃!念念一看就不想吃,芯芯吃一口也不想吃了。”蔡小莲刚才被顾守信的态度给的信心,被两闺女一下子就给吹散了。
“她们小,不懂的好味道。”顾守信放下筷子,看着蔡小莲,认真地道,“小莲,这是我第二次的人生,上辈子我活了五十几年,只有一个人为我煮过一碗好吃的面条。她亲手揉面擀面,给我煮好!也是在这样的夜里,也是不知道我会突然回家。”
“谁呀?”蔡小莲问道。
“我娘。”顾守信眼里带着追忆,“我娘跟你一样,从小生活富足,不会做家务,啥都不会。嫁人之后,生下我那一年,家道中落,受奸人所害,家中男丁全部获罪,女子为母则强,我娘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带着我逃走了。我们在乡下落脚,我娘养我到了十岁,就因劳累而生病了。我十岁出去干活,每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我娘每天晚上都会点上油灯,哪怕油灯费油,她也为我点了灯,让我知道家中有人等我。她经常都会起来给我做一碗面,还不是白面,而是粗面。”
“后来,我们母子被奸人发现了踪迹,要赶尽杀绝。我娘为了保护我,用药迷晕了我,托人将我送走,抱着一个她自己缝制的假人进了山里,被野兽撕咬。奸人去寻找,发现我们母子的东西,以及我娘的一只腿,就以为我们都被吃了。”
“那时候我恨极了,我发誓,要断送奸人一家的前程!所以我入宫当了太监,我谄媚,我出坏主意,我步步小心,先教坏了奸人一家的子孙,再控制了他们,把控了他们的江山。”
“临死之际,我想的却是那些年跟我娘一起流落山村时,晚上娘给我做的面。我以为,永远都不会有人为我点上一盏灯等我了。我以为,永远都不会有人专门为我在夜里下一碗手擀面。”
“可是,现在有了。小莲,谢谢你,真的好吃。这是我到了大周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比芯芯的玉珠子化水还好吃!”
顾守信的眼神慢慢清明,看向蔡小莲的眼神,情意绵绵。
蔡小莲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她没想到她家九千岁的经历是这样的。
她情不自禁的握住顾守信的手:“她爹,以后,晚上都给你留灯,你啥时候想吃,给我说,我都起来给你做!”
顾守信回握住蔡小莲:“好!”
厨房的油灯被微风吹得左右摇晃,墙壁上的一双人影双手握紧,微黄的灯光里,这一幕十分温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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