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登仙篇

云渡忽然很想弄懂，从前的郁卿到底在想些什么。

　　似乎一开始，她对他就存着恋慕的心思。只要他一出现，那小姑娘的目光就会凝在他身上，而且他总隐隐有这种感觉，她似乎，是将他当做了什么人……

　　后来一顿鞭笞，她又学乖了不少，开始老实本分地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可与仙帝那一战，别的仙娥都在九重玄穹的殿群里躲着，唯有她，冒着巨大的风险一个劲儿往山脚下冲，冒失傻气，却又有种叫人不得不去钦佩的勇敢，明明那么小的身躯，何以产生这样决绝的勇气?

　　再随后，少女成为剑灵。可她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快活的样子，这个工作对她来说约摸很矛盾，她日日按部就班，可是心仍是野的，一次归放人间，遇到长得和他样貌相似的人，便立刻恋了尘寰，不愿意再同他又任何瓜葛。

　　云渡真得很想弄明白她的反复无常与挣扎，或也是为了寻到根源，让她彻底留在他身边。所以他放弃了对她的怜惜，直接用了搜魂之术，可是整个魂魄记忆里一片空荡荡，只笼罩着迷雾……但其实，仔细辨认，他能够依稀看到有人影在其中，不过看不真切也无法触碰，只是一道极淡的男性轮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云渡也没想到，他本该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使少女回到她本来的轨道，可时至今日，他居然产生了一丝动摇，尤其是在少女信誓旦旦同他保证绝不动情的时候。

　　虽然少女现在看着他时，眼睛里仍有光，可到底，不如以前那般……有着深切动人的意味。

　　他思凡了。

　　这可真是一件致命的事情。

　　情绪不由自主地起伏波动，欢喜时有，但苦闷与愤怒亦不时冒头，而在这种状态时候的他，竟然被时峥轻轻松松地激将，还准备亲自与那追求郁卿的朗润仙君“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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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他，太过不对劲。

　　云渡面上，有一丝挫败的黯然。少女表了衷心之后，站得笔直，仰起面容微笑看着他，似乎是等待着他的夸奖。

　　“你有这份心思，自然很好。”云渡慢吞吞道，他垂眼凝视着她的笑靥，确实是动人心魄的美，他抬手，稳稳的动作一如往常，轻轻将她散落的那些额发别在耳后，粗糙的指腹轻轻擦过她柔嫩的面颊。

　　可是少女早习惯了这样的触碰。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会害羞脸红，只将这当做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照，没有什么别的意味。

　　只有云渡自己，被勾得心尖一颤。

　　“这么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他的声音，不知不觉添了几分粗重的呼吸，“晚间，我会再予你一点血，作为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