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交换”秘密
咖啡店里久远的老歌声中，顾佑辰抬起眼皮看着大咧咧在自己对面坐下的炜铭，“怎么？心情不好啊？”
“没有啊，你哪里看出来我心情不好了？不好能来咖啡店吗？”炜铭的眼睛有着让顾佑辰尴尬的笑意，“我就是看见你在这里，怕你孤单就来咯。”
顾佑辰懒得接话，将视线转向了窗外。
“哎，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炜铭顺手极其自然的拿过顾佑辰的咖啡，“不介意吧？”
“介意。”顾佑辰沉声说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哎，好吧好吧，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其实就是有些郁闷才出来的，就当安慰我了行不？别这个态度啊，要不我真的要怀疑自己了，原本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炜铭的表情终于是崩了，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丧家之犬。
顾佑辰盯着炜铭，突然就笑了，“让我猜猜。因为洛笙？”
“卧槽，你真神奇，怎么猜出来的你？”炜铭坐直身体，然后喝了一口顾佑辰的咖啡。
“没什么，直觉而已。”顾佑辰转头，将视线移向炜铭住的旅店的那个窗口，洛笙现在肯定更不痛快吧……
“呦嘿，绝了绝了，那你直觉一下，黄旗有没有问题？”炜铭开口，又喝了一口咖啡。
“肯定和案件存在一丁点的关系，至于有没有问题，这个还真不好说。”顾佑辰收回视线，“你怎么看？”
“我啊，觉得她是受害者的可能性比较大。”炜铭撇撇嘴。
“哦——是吗？”顾佑辰现在的样子像是一点也不感兴趣。
“哎顾佑辰，问你个事。”炜铭突然压低声音，“那天晚上，我真的觉得你要打死他们了，当时我真的震惊了你知道吗？”
“嗯，看得出来。”顾佑辰的嘴角提了提，“不过你的反应倒是挺仗义的啊，还要替我埋尸。”
“主要是那些学生吧，是真的坏，其实，当时我真的觉得他们要是死掉了，社会上的害虫就会少点，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打的人是洛笙或者沐子，我非得给你拼命。”炜铭的身体坐的很直，所以现在他的视线有些俯视顾佑辰的意思，那股劲，竟是有些古时候背剑客除暴安良的意思。
“其实……我挺欣赏你的。”顾佑辰突然来了一句。
“嗯？什么意思？”炜铭挑眉，觉得顾佑辰说的不像什么好话。
“你可以为了洛笙和我拼命，也可以为了庄森不顾一切的查案。”顾佑辰轻描淡写的开口，样子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话。
炜铭原本的轻松的表情僵了僵，最后，像是努力压制着什么一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怎么知道我查案是为了庄森。”
“我见到了炜宝，还有你家的阿姨。”顾佑辰开口，“对于庄森的死，你是最难过的一个不是吗？听说庄森没有父母，有一个妹妹也不知道在哪里。”
看着炜铭一直不说话，顾佑辰心中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交换吧，我们的秘密。”
“什么？”炜铭的眼睛眯了眯。
“你告诉我你和庄森的故事，我告诉你我和沐子的故事。”顾佑辰招手又要了两杯咖啡，“我知道你没带钱。”
炜铭叹口气，“谢谢。”
咖啡上来，顾佑辰将炜铭的一杯加了很多糖，推向了对面，“甜得发腻就不会苦了。”
炜铭苦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咖啡杯里的咖啡，“其实庄森的死和我有直接的关系……”
顾佑辰看着炜铭的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周身的痛苦简直要溢满整个咖啡店，到了此刻，这个大男生才卸下了一直以来在伪装的开心。
“如果不是我的提议，他……不会去华盛的鬼楼，也就不会……死了……”一滴泪从炜铭的眼角滑下，滴咚一声落进了咖啡里，他的手指也在不知不觉间握紧了，“从小，我对华盛的感情就很深，所以想着大学一定要升入华盛，可是我的成绩，副科差的那简直不是一点点，所高考前的一个月，我的压力都快把我压垮了，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太难受了，就连洛笙那样的天才也尽力帮我了，可是没办法，好像我这辈子都越不过副科这个坎了，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摸底考，我毫无例外的在副科成绩上受到了刺激，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笑至极，可是那个时候，就真的疯了，我不吃不喝一整天，然后在学校门禁的前一秒跑了出去，我疯狂的跑，直到筋疲力竭的停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华盛的大门口，可是，我进不去，就在我沮丧的时候，几个穿着华盛校服的男生从里面拿着门卡出来了，看见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是一眼看出我对华盛的渴望，都嬉笑着挖苦我，说什么XX高中的还能考上华盛，简直做梦，对了，那时候我还穿着我们高中的校服，当时的我，怎么说呢，很狼狈……”
“然后呢？庄森出现了？”顾佑辰端起咖啡，盯着杯里小小的泡沫。
“是啊……”炜铭慢慢抬起头，微微闭了闭眼，长长的出了口气，“他就那样站在我身后，轻轻的拍拍我的肩，等我回头，一张那样明亮的笑脸便出现在了我的瞳孔里，他问我想不想进华盛里面看看，我当然愿意，就跟着他从华盛鬼楼那里翻了进去，我们那天坐在鬼楼的楼顶上聊了很久，他告诉我，他也喜欢华盛，也是那年的考生，他的成绩不太理想，不过他很有信心，我也撑开心扉的和他说了很多自己的情况，他就那样的笑，温暖的说，‘炜铭，没事的。’”
“高考前的一个月，我除了让洛笙给我补课之外，剩下的时间大多都是和他在一起，后来收到华盛的录取通知书，我才知道……他其实大我一届，在我的上一年就已经考上华盛了，他有门卡，可是还是和我一次次的翻墙进入华盛，我每次找他，其实他都是自己逃了自习才出来的，听说还因为这个被班导记了过，念了检查……”说到这里，炜铭轻笑一声，眼圈已经红红的，“你说这样的人……怎么……怎么会被杀了呢……”
顾佑辰看着炜铭在极力克制眼泪样子，有些不忍的别过了视线。
“我原本想要……想要把洛笙介绍给庄森的，可是洛笙那段时间一直不太愿意出来，整个暑假几乎都腻在家里，其实有很多机会的，因为暑假的时间，庄森很喜欢来我的家里……炜宝也很喜欢他的……可是他和洛笙连一次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洛笙那段时间的状态不好吗？”顾佑辰拧眉，心中不好的猜测又跳了出来。
“说不太清楚，感觉他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抉择，我总觉得那段时间他避着我。”炜铭伸手扶上自己的额头，像是还没有从悲痛中出来。
“洛笙出现在鬼楼的事情是你帮洛笙洗脱的嫌疑？”顾佑辰又问。
“他有什么嫌疑……呵呵……”炜铭轻笑，“他那次应该吓坏了吧，洛笙其实是家里的宝贝，什么事也没经历过，其实那次是我先到的鬼楼，是我想办法在不破坏现场的同时让洛笙以为他们还活着，等送走了洛笙我才报的警，要不你以为华盛能那样轻松的守住命案的秘密？那时的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洛笙不能看见这些，如果洛笙被吓出个好歹来，那样我就连洛笙也失去了……”
“你们的关系真好。”顾佑辰呢喃。
“谁说不是呢？”炜铭脸上难得的有了笑意，“就连遇到好的女孩，我都第一个想的是洛笙，只要洛笙的另一半有了，我才会考虑我自己的。”
顾佑辰抬眼看了看炜铭，出于善意的提醒：“给你一个忠告，不要想着给洛笙找什么女朋友，尤其是你，不能给他找。”
“卧槽，你真是……神了。”炜铭的精神来了点，看着顾佑辰的眼神带了些崇拜：“我下午就是因为这个事才让洛笙生气了，虽然他嘴上没说，可是我能感觉到点，你说到底为什么啊？怕影响学习？怎么可能？洛笙的成绩怎么可能会被影响？”
“可能……是你介绍的女孩洛笙不喜欢……”顾佑辰努力想着说辞。
“怎么可能？沐子不好吗？”炜铭皱眉。
“你介绍给洛笙的是沐子？”顾佑辰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一丝不悦浮上心头。
就在这时，顾佑辰的手机响了，一串陌生的号码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因为顾佑辰的手机就在桌上，炜铭看看手机，再看看顾佑辰，“怎么不接啊？”
“接什么接！烦！”顾佑辰说着，一脸的烦躁。
“什么情况？你国外的女朋友？”
“智障都能看出来这是国内的电话，再说了，你听说过我国外有什么女朋友？”顾佑辰一脸的不悦。
“对啊，你有白月光的。”炜铭认真的开口，“那这个……卧槽，不会是……”
“你猜对了，黑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