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瑜白的表情真挚,一双凤眼中满是无辜,若不是洛千仪刚刚亲眼见他放了手,怕真的会以为自己是错怪了他。
景瑜白见洛千仪满脸写着我信了你的鬼,他笑了笑,继续按照自己心里打好的稿子道:“阿容先去换下吧,我府内还有些母后少年时的衣裳,可以将就穿下。”
洛千仪微笑。
你母后年少时衣服现在还能穿呢,倒是计划周全。
“不用麻烦殿下了,天色已晚,也是时候回去了。”洛千仪起身,向景瑜白行了个礼。
就算真是先皇后年少时的衣裳,先不论那大不敬之罪,就说她进来一套衣裳,出去又换了另一套,却是真真引人瞎想。
“天色这么晚,阿容你独自回去怕有不妥,近日京城治安有些松泛,万一遇到危险该如何是好。”景瑜白还想再挣扎挽留一下。
他没想到洛千仪会拒绝,一切都安排得妥当,特意叫暗卫去买了几身从款式的衣裳,又将客房搞得干干净净,又将这王府方圆几里都布置了自己的眼线,她留下来过夜一事,决计没人晓得。
万事具备,却没成想最后在这环节出了差错。
其实他也明白此种做法不甚君子,可他实在太怕,拖得越久,便恐夜长梦多,又生变故。
他实在是,实在是无法再接受她嫁做他人妻了。
“殿下说得在理,流窜的歹人这倒也是个隐患。”洛千仪轻轻开口,“不若殿下派人护送我回去可好,殿下武艺高强,想必属下的人武艺也是极好的,保护我这小小的女子应该不成问题。”
洛千仪盯着面前的男子。
面如冠玉,身姿挺拔,如此的人,却会对着自己的尸体痛哭流涕,甚至终身未娶,曾经她未尝情爱,不甚明白。
可就下今下午弹那一曲相思赋时,她突然顿悟。
可能是长久的陪伴,自己对他生出了别样的感情。
而他,仿佛也对自己的感情,不大一般,虽然她并不知为何,可却就是有些笃定。
曾经洛月瑶蛊惑自己时曾说,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会忍不住偷偷去看他,人群中第一个打量的是他,在他面前会手足无措,会忍不住脸红。
如今看来,她同景瑜白都是条条全中。
正因如此,她才不敢正视这份情感,却又忍不住,想靠近他一点,再靠近一点。
景瑜白听了洛千仪的话,呼吸一凝,却又很快被打落谷底。
他微微垂头,带了些沮丧。
“他们做事不甚周全,还是我送你吧。”
留她在府里被拒绝了,那送人应该会被同意吧。景瑜白如是想着。
现实倒也和景瑜白所愿,洛千仪轻轻的点了点头。
洛千仪唤来宁宜叫她去将马车上的斗篷拿下来,不然湿着身子出去总归不好。
幸好她平日里爱在马车里打瞌睡,宁宜便时刻在马车里备了小毯子和斗篷,免得她着凉,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宁宜出去后,房间内的二人便也没再和对方讲话,一时安静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