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几人拉着,今日燕语迟非得和那娇娘打一架不可。沈相言见状,便吩咐赶紧动身入城,再这么待下去,恐怕早晚会闹出事来。
但那娇娘也不是好惹的,在一行人离开前,还万般叮嘱沈相言后会有期,燕语迟回头瞪了她一眼,也增加了那娇娘的肆无忌惮。
等到一行人动身离开后,客栈的小厮才开口问道,“老板您不会真看上那中原小子了吧?”
谁知娇娘笑意加深,露出了一副深不可测的表情来,“这位将军可不简单。”
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来,紧接着自言自语道,“迟早他会回来的。”
她这席话,那小厮自然听不懂,只能将内心疑惑藏下,埋头继续收拾着饭桌子。
燕语迟一行还未找到入城的方法时,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一路军队,见状便知道那是皇城的守卫,一个身强力壮地守卫朝着几人走了过来,一改往日厉色,道,“诸位贵客不远千里来到东洲,国师大人交代吾等在此等候。”
“有劳了。”燕语迟道。
“这边请吧。”那守卫走在前面带路,身后跟着一支东洲军队,这阵势倒让燕语迟内心不安,打量了一眼身旁的沈相言,偏偏那沈相言一路低头,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谁能想到,这东洲城的入口就是一座迷宫,但这对于皇城的守卫而言,却不是难事。他们能准确地找到机关,启动机关后那做迷宫便变成了入城的大门。
望着这厚重的城墙,四周黄沙翻滚,风卷残沙袭面而来,燕语迟眸色一深,像是在何处见过这幅景象。
那守卫道,“走吧诸位。”
“不对!”燕语迟忽然停了下来,“他为何会说中原话?”
“早年东洲为与中原处好关系,国王便下令让所有东洲人习一门中原话。”沈相言解释道。
“中原地大物博,东洲人为了讨生计,不得不照做。”
听完他这番话后,燕语迟便放下了内心的芥蒂,不知何时便进入了东洲城,但这一幕,却让燕语迟内心一颤。
眼前的场景热闹非凡,与最初与沈相言偷偷入城时撞见的那副景象截然相反,好像那座死城忽然之间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街道上人声鼎沸,还有三两孩童举着玩具打打闹闹,有人围在糖果子摊前,盯着那小贩不断地搅动糖浆,在平摊的桌面上画出一幅栩栩如生的龙形糖画来。
一旁还传来了朗朗上口的读书声,燕语迟竟有些恍惚,甚至怀疑自己最初和沈相言难道进入了一座“假”城?
那领队看了看,打着哈哈,“想不到这东洲也不是个穷乡僻壤嘛。”
领队的话自然被那守卫听了去,燕语迟看了他一眼,那领队立马闭嘴不谈。
见沈相言一直没有说话,燕语迟也只好沉默,跟着那守卫一路到了国师府。
这哪儿是一座房子,分明就是一座佛塔。但对于已经见过一次的燕语迟来说不是什么稀罕事,同行的领队却是一副震惊样。
佛塔外身贴满了金箔,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金钱的味道。
“这国师好大的阵仗。”领队小声嘀咕一句,便跟着走了进去。未曾想外表奢华亮丽,里面更是毫不逊色。
佛塔内别有洞天,四面层楼相环,像是一间客栈的模样,中间种了一棵柳树,一端埋下土地,一端直通佛塔的顶端。
“这位便是中原的第一位女将军了吧。”一旁传来一个陈厚的男人声音,燕语迟闻声看去,只见二楼一人伏案而坐,四周并未点灯,但燕语迟确保那人就是国师。
“国师大人说笑了。”燕语迟凝眸,“大人神机妙算,竟能准确地知道我们在何处,莫非大人是神仙下凡?”
“哦?”再一看,说话这人并未在二楼,而是来到了燕语迟面前,速度之快让一旁的领队暗自一惊,这世间竟存在这么强的轻功。
在漠北,轻功数上乘的除了沈相言便再无他人,今日一看,这国师与沈将军不相上下,这工夫倒像是出自一门,但沈将军乃中原人士,莫非这国师也是中原的?还与沈将军在同一个大师那儿学的轻功?
“乾坤所移,天下为动。”国师道,眼神深不可测,“就算我再如何神机妙算,也算不透人心啊。”
“国王吩咐,让你们几位在寒舍稍微休息,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你们入宫。”国师说完,只一眨眼的时间,便又回到了那二楼的案下。
“那边多谢国师大人了。”燕语迟说完,便有几个弟子前来,送他们上楼。
燕语迟却觉得从一入这佛塔内,便又一种身处狼窝的错觉。索性等安顿完后,便找到领队。
“今晚务必小心。”燕语迟吩咐下去,“这国师老谋深算,若是想对我们下手,那便是如捏死蚂蚁一般容易。”
“将军放心,我等必然会小心谨慎。”领队答,今夜必然一夜无眠。
但沈相言却出乎意料外的宁静,国师的弟子送来一些晚餐后,燕语迟便去了沈相言的房间,推开门后却察觉里面并无人声。
就在燕语迟准备离开时,门外晃过一个人影,燕语迟疾步追了去,便跟着那人影进了一个无人的房间。
“沈相言!”燕语迟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背影,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正准备说话时那人影便来到了她的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沈相言悄声道,直到她安静了下来后,才放开了她。
“你干什么!”燕语迟的语气有些责备,却见沈相言脸上浮现的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表情,燕语迟内心的愤怒也削减了几分,反问一句,“怎么了?”
沈相言抓过她的手,带她来到了一处摆放着各式书籍的房间,将门反锁后望向了她,“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燕语迟不解,似乎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沈相言低头苦笑,一步步地朝她走近,“我一个中原人,为何会对这儿熟悉?熟悉这里的房间布局,知道哪儿能躲过国师的耳目,你都不觉得奇怪吗?甚至…”
“你有没有怀疑过我。”沈相言说完,便看向了她,等着她的答案。
“或许…你来过这里。”燕语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沈相言的确是沈老将军亲手带大的人,自然便是中原土生土长的人。
一个中原人,为何会对这儿熟悉?
她也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