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

“来来来，按照惯例，有车的送没车的，需要打车的就男士送女士，绕一绕都行，公司报账。”

　　公司里聚过几次会，住得近的人早早就结成对子了。

　　魏子川看了一眼住得天高皇帝远的林升，问何青泽：“今天晚上你回你爸妈家吗？”

　　“回。”

　　魏子川又对着林升说：“那你坐何总的车吧，只有你俩是顺路的。“

　　林升站在路边，迟疑了一会儿，打开后排车门坐上去。

　　地址何青泽是知道的，可除了说地址之外林升也没别的话可说，何青泽脸上没什么表情，定定地看着前面。

　　空气沉得快滴出水来了，偏偏何青泽今天什么音乐也不放，安静的车厢里只有呼吸和心跳声。

　　气氛急转直下，何青泽的气场强大到自己的情绪一向都能影响空气，林升分析了一下座位，自己跟他是呈对角线方向的，这是一个自己能观察到他，他却即便是透过后视镜也看不到自己的有利位置。

　　想到这里，林升舒了口气。

　　正在等红灯的何青泽忽然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语调平平：”叹什么气？“

　　刚放下去的心又提起来：”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闷。“

　　”觉得闷就开窗。”

　　林升就像个连窗都不会自己开的傻子，直挺挺地坐着。

　　车子停在楼下，院里静得只能听到蛐蛐儿声，林升打开车门：“那我先走了，谢谢。”

　　何青泽还是看着前面：“嗯。”

　　林升走进楼道，上楼梯的时候重重地跺了两下脚，天花板上被灰尘和蜘蛛网层层包裹住的灯泡忽闪了两下，终于放弃了挣扎，彻底灭了。

　　林升打开手机电筒，拐过弯走到双跑楼梯的另一侧，刚上几步台阶，不经意间从楼梯洞口望了出去，这一看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把台阶踩滑。

　　她走到楼道几个竖着的空隙里，尽量把音量控制在能传达到楼下又不扰民的区间：“你怎么下来了？还不走站这儿吓谁呢？”

　　眼里的戒备隔着一层楼都能看出来。

　　何青泽没有一点儿被人发现后的惊慌失措，面无表情地说：“我准备走路去吃麻辣烫，那里不好停车。”

　　“那你就快去啊，要从这儿出去左转的巷子里。”林升用尽了全身的肢体为他指路。

　　何青泽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那个特别容易不耐烦的阶段，皱着眉：“我这不看你上去吗，这么个老破小连个门卫保安都没有，你要是遭遇什么不测我不得负刑事责任？”

　　“你……”林升把想说的关于法律究极讨论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哼哧哼哧大跨步上楼，直接开门进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