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何青泽是在一天晚上发现林升在房间里与一个大胡子白人教授视频面试的。交谈过程中频频出现奖学金之类的字眼。

　　房间门没锁，而仅仅只是虚掩着，林升没想着刻意隐瞒。

　　何青泽只看了一眼，便被定在门口无法动弹，突如其来的打击使他喉头发酸发紧，脑浆似乎都在被热油浇筑灼烧，蹦跳得人好似在做噩梦。

　　林升取下耳机，用唇形示意他在外面等她。

　　结束面试的林升回到现实，心情比想象中沉重，她竭力维持着一开始想好的轻松姿态，慢慢走到早已如遭雷击的何青泽对面。

　　何青泽阴沉的眼摄住她，是从没见过的阴鸷愤怒，林升知道他在生气。

　　“坐。”何青泽不动声色。

　　”什么时候开始计划去留学的？准备读什么专业？“何青泽语气冰凉，开始发问。

　　林升没由来的心虚，紧张使她声音发颤，早就打好的腹稿也忘了大半：”我，我准备去学量化交易，在互联网公司我顶多当个小中层就很难再有上升的机会，所以我还是想换一个方向，“林升咽了咽口水：”但要改变职业领域首先学历就不太够，我不是有一笔钱吗，虽然不多但是读研勉强够。“

　　何青泽面色阴沉地听她说完，”可你有没有想过其它现实问题？谁告诉你在互联网公司就很难升职？再说了，现在好多人一窝蜂都跑去学量化交易，可国内有牌照的公司统共就没几家，供大于求的情况下极有可能你辛辛苦苦读完书回来连十几轮面试都存活不下来，还不如多积累几年工作经验。“

　　林升抿唇不语，她对行情一概不知，但只要有一腔热血，只要努力总能成为行业里的佼佼者。

　　何青泽见她不说话，像是被问住了，林升本来就口条不顺，一到情绪激昂时又很容易被愤怒占据头脑，导致思绪短路。何青泽本就没想步步紧逼，若是能把人劝下更好，思及此，他循循善诱：”你之前不是在看房子吗，你手上那笔钱现在拿去买房子做投资是最好的了，虽然钱不够但是完全可以借点钱凑个小单间的首付，不比你做其它事强？你不要对贷款新生恐惧，想象得太妖魔化，其实很多大企业都是靠贷款维持运作的，不然根本没那么大现金流。“

　　林升眼睁睁地看着以何青泽为圆心的一片巨大沼泽，正在沿着四周发展扩散，湿漉漉的水就快要流到自己脚边来了。

　　”我已经决定了。“林升忽地坚定起来，像是在坚定自己的内心：”我早就做好决定了，之前是因为不一定能申请上，所以就想定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