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里的酒已尽数饮入腹中,却依然解不了愁绪。
望着丝毫没有动静的苑门,许淮闻自嘲地轻笑一声。雪清婉以往虽晚归,但从未到了子时还不回来过,今日看来,她是要留宿茗竹苑了。
心室里的血液像是堵住了一般,很疼,很难受。一想到雪清婉这个时间还跟宫浅岚在同一个院落内,他就……
终于,耐不住性子的阿玲将金野放到了一边儿地上,走上前去,来到许淮闻身后,“许公子,你跟小姐到底怎么了?”
闻言,许淮闻微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语味清淡,“阿玲,你告诉我,雪清婉跟宫浅岚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阿玲一愣,“许公子……你指什么?”
许淮闻轻笑一声,声色深处夹杂着只有一分他自己能感到的疼痛,“清婉她——对宫浅岚有情?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茗竹苑对我避而不见,也是这重缘故?”
“啊?”
听到他的话,阿玲一愣,先是目露疑惑,一想才明白许淮闻为何这般落寞地坐于此地,原来竟是误会了小姐跟宫浅岚?
她吁了一口气,直直上前一步,在许淮闻旁边的木雕凳子上坐了下来,认真严肃地说道,“许公子,你可莫要乱想啊。小姐她对你情深义重,她在茗竹苑那是——”
她顿了一下,把想说的话咽了进去,“总之,小姐万不可能对太子殿下有情的。”
“情深义重”,许淮闻的眸光闪过一丝光亮,转而又晦暗,“那她为何会日日去茗竹苑中,还在宫浅岚面前起舞?”
在宫浅岚面前起舞?阿玲一怔,这事儿全府上下都瞒得好好的,许淮闻是怎么知道的?
目光一转,见他苍凉颓然的样子,她一咬牙,起身走到他跟前,行了个礼直直对着他说道,“许公子,实话跟您说了,小姐这些日子在茗竹苑,其实是在为您练舞,就是为了在您的生辰宴席上能给您一个惊喜,许公子可莫要误会了小姐与太子殿下啊。”
“什么——”许淮闻的手一松,执着的酒壶“咔擦”一声落在地上,溅出一地碎片。他站起身来,看着阿玲,目光中颓靡消散,冰雪消融,被一抹惊喜所取代。
“当真?”
“是啊,王爷、公主和太子都知道此事,都为了小姐瞒着您呢。”阿玲叹了口气,蹙了蹙眉头。虽然这样贸然告诉许淮闻有些对不起小姐,但总比许淮闻误会小姐跟宫浅岚有染,一整夜对月惆怅要好啊。
闻言,许淮闻的心中疼痛忽地消散,百感交集。阿玲是清婉的贴身婢女,自然绝不可能骗他,原来清婉一直瞒着他去做的事,竟然是为了自己的生辰备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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