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选角溜粉
结束魔戏的行程后，洪尘乘车返回公司。
刚进门，一个略显意外的消息，突然迎面扑来。
“费礼看中了我们的剧本，经纪人上门商谈？”
洪尘看着前来报告的阮会计，神色稍感讶异。
阮会计点点头，战战兢兢地把费礼经纪人提的条件一一复述。
连最后双方闹到不欢而散，也委婉地如实相告。
她生怕老板勃然大怒。
没想到，洪尘听完面不改色，反而抚掌赞成道：“拒绝得好！”
一部电影的成本，大致可以分为四大块。
片酬；
拍摄费用；
后期制作；
宣传发行；
在健康的制作环境中，这四块成本占电影总预算的比例分别是：16%-26%、56%-74%、7%-13%、1%-8%。
拍摄费用最高。
电影规模越大，拍摄支出也会相应增加。
一些投资过亿的大片，光拍摄费一项，就能吃掉总预算的七成以上。
而演员片酬差异不大，基本占四分之一不到。
按照洪尘制作的预算表，《忠犬八公的故事》所有演员片酬加起来，应该不超过一百三十万。
如今，费礼一人开口就要两百万，还要求后期分成。
这完全突破了他的底线。
前世，天价片酬在影视圈屡见不鲜。
拍摄《择天记》时，光鹿含一人就捧走1.2亿，拍摄档期还只给三个月。
剧中其他所有演员的片酬总和，还不到其五分之一。
这个价格是什么概念？
《择天记》一共五十二集，鹿含平均每集出现三十分钟，一共一千五百六十分。
换句话说，观众看一分钟鹿晗，制片方就要支付六万块的出台费。
恐怖如斯！
畸形的片酬就像一双无形大手，不断挤压制片成本。
后者从宣传的XXXL码，径直缩水成婴儿装。
最后呈现出来的，依旧是只值一包辣条的简陋特效。
五颜六色的法术；
塑料玩具般的仙鹤；
从网游广告抠出来的玄霜巨龙；
……
特效，永远是玄幻剧的背锅侠。
《忠犬八公的故事》不需要特效。
但保险费、场地费、宣传费，样样都是烧钱大头。
如果不精打细算，五百万也分分钟见底。
因此，光是片酬一项，洪尘就直接把费礼枪毙了。
更别说，高额的订金协议，以及为他推迟拍摄日期。
此情此景，就宛如小白领去提亲。
女方家里一开口，彩礼百万起步，出行汽车要劳斯莱斯，婚房至少一套海景别墅。
这婚还结个鬼！
洪尘玩着手中的笔，冷冷道：“是他们主动找上门，而不是我们去求他。耍大牌也得看对象。”
梁眉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那个经纪人明明发育猥琐，谈判时还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本公子差点没忍住一口咖啡喷死他！”
“现在明白我每天面对你时的感受了。”
“……”
阮会计看着两位大佬谈笑风生，无言以对。
这不是儿戏啊！
她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那经纪人那边……”
洪尘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道：“直接回绝。费礼好歹是一线明星，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沉沉浮浮这么多年，早就修炼成人精了。如果因为这点小事，他就怀恨在心，我反而会看不起他。”
既然老板发话了。
阮会计面露苦笑，也只能乖乖照办。
洪尘浏览者最近的文件，继续问道：“还有什么事？”
阮会计一丝不苟道：“薛云杰带着一批人来到公司。按照计划，今天应该是定下剧中演员的日子。”
洪尘回想起来，果断吩咐道：“既然如此，让他进来。另外再通知摄影师，做好录像工作，准备试镜。”
阮会计躬身道：“是！”
随后，她抱起文件，赶紧下去安排。
洪尘整理了一下衣服，也准备开工。
忽然，一道诡异的视线投射过来，让人寒毛直竖。
偏头望去，梁眉把椅子搬到对面，双手托腮，玩味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
洪尘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我脸上长花了？”
梁眉眯着眼道：“你出门一趟，是不是碰到外星人被改造了？”
洪尘斜着眼道：“中二病又犯了？”
梁眉笑了笑道：“这些天，我待在公司无所事事，无聊时就刷刷视频，直到看见了这个……”
说着，他掏出手机，点开一个早就缓存好的视频。
洪尘以为梁眉又要安利某部动漫，有些不以为意。
但看着看着，他忽然觉得不对劲起来。
视频上弹琴的人不就是自己么？
那只灰猫正是苗院长的宠物！
洪尘挑了挑眉道：“这个视频是从哪儿来的？”
梁眉摆弄着手机道：“优库网上，已经上传好几天了。现在音乐板块最火的视频就是它了。”
洪尘心念直转。
这是谁拍的？
苗院长？
不！
他一直待在办公室看剧本。
况且，此视频画面模糊，正经拍摄应该会更清晰一些。
这倒更像是那些狗仔偷拍的。
为什么？
自己一个资深宅男，电影公司才刚成立没两天，在娱乐圈的知名度，连跑龙套都不够格。
哪个狗仔吃饱了撑的会来偷拍自己？
洪尘缓缓摩挲着下巴。
梁眉则双眼放光道：“咱俩认识好几年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弹钢琴这项技能？而且技能点还点满了。”
洪尘清清嗓子，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道：“基本操作而已。”
“这首曲子叫什么？”
“《月光奏鸣曲》”
“没听说过，千度上也没有。”
“自己原创的。”
“Are You Kidding Me！？”
“几年前，我到米国旅游。晚上在莱茵河边散步的时候，一阵断断续续的钢琴声吸引了我。我来到了一所茅屋前。他听到茅屋里兄妹的对话，情不自禁地走进茅屋，为兄妹俩弹奏了一首自己的曲子。这便是《月光奏鸣曲》。”
“……莱茵河在欧洲。”
“哦，那我记错了，应该是泰晤士河。”
“……我觉得，还是外星人把你改造了的可能性更大。”
……
就在两人插科打诨的时候，薛群头在会计的带领下，抵达办公室。
群头是一种低配版的经纪人。
说得难听点，他相当于推销员。
只不过，他推销的商品是演员。
而动物园影业是一家真正的电影公司。
规模虽小，五脏俱全。
在他眼里，动物园影业和「五影」这种庞然大物没什么区别。
因为都惹不起。
所以，在等待试镜的时候，薛群头一直保持着神经紧绷，好像即将出嫁的小媳妇，心情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看到端坐在老板椅上的洪尘，薛群头急忙整了整领带，态度也不复之前那般随意，略显恭敬道：“董事长好！”
洪尘开门见山道：“演员都到齐了？”
薛群头直起腰杆道：“名单上的人都来了。知道要试镜电影角色，那些家伙激动得都快找不着北了。这几天，我把他们关在屋子里，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努力练习台本。一场戏都没接。”
洪尘站起来道：“不错。既然如此，马上开始试镜！”
说着，他抬脚朝会议室走去。
薛群头连忙跟上。
走廊里，两排椅子靠着墙边。
被挑选过来的几十名演员紧紧挨地坐着，气氛有些紧张和兴奋。
当洪尘一行人出现时，众人忙不迭地站起来，齐声问好：“董事长好！”
洪尘淡淡点头，雷厉风行地迈步而过。
“那就是公司老板？”
“真年轻！”
“旁边的那人是谁？”
“太帅了！”
“他也是来试镜的？”
“不会吧！”
“和他竞争，我们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
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回荡开来。
薛群头狠狠瞪了这些不成器的家伙一眼：“安静点！”
众人脖子一缩，连忙正襟危坐起来。
会议室里，桌子已经搬到角落，空处一块供演员表演。
摄影师按照吩咐，已经提前把摄像机固定在三脚架上，上面还安装着监视器。
洪尘和梁眉坐到席间。
他们三人负责审核这次试镜，相当于选秀节目中的评委。
当然，梁眉压根不懂表演。
他只是觉得试镜挺有趣，过来凑热闹。
阮会计则充当助理导演。
每个演员都拿到了一张事前准备好的编号卡片。
试镜开始，她便按照顺序记录，通知演员一个接一个进来试镜。
“大家好，我，我叫李俊国，四十七岁，试镜的角色是车站老板。”
一号演员拿着剧本进来，向众人做简单的自我介绍。
他额头微微见汗，看起来似乎有点紧张。
洪尘双臂抱胸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李俊国按照要求，排练了一段车站老板的台词。
表演结束后，他迅速退下去，然后换另一名演员上场。
“这个四肢有点僵硬！”
“这个舞台腔太重，需要收一收。”
“这个台词功底可以加强。”
……
洪尘和摄影师一边观摩，一边讨论。
这些演员跑了多年龙套，基本功都很扎实，至少没有出现怯场的行为。
但有一点值得注意。
许多老演员在表演时都会稍稍走神。
尤其是一些女性角色，时不时就看向镜头，心不在焉。
洪尘起初有些纳闷。
稍一思索，他很快就弄清楚问题的症结所在。
梁眉！
这家伙是就是红颜祸水！
发现这一点后，洪尘果断把他踢出去。
后来，走神的现象果然大大改善。
试镜从上午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
经过几轮筛选和讨论，角色人员终于确定了下来。
薛群头当场宣布了名单。
入选的演员兴奋地欢呼雀跃。
大部分落选的，则神色黯淡。
这一行规则就是这样。
一将功成万骨枯。
前世，张大胡子版《射雕英雄传》选角，小半个娱乐圈的人都跑来应征。
其中，不乏周公子、赵微、刘嘉铃这种已经闯出名堂的大牌明星。
当时正赶上韩流热潮。
甚至一度传出金喜善有望出演王语嫣，宋慧乔和李英爱也在邀请之列。
当然，这其中或多或少有炒作的成分。
张大胡子为了宣传新剧，在筹备期间经常主动爆料，而且自相矛盾，把粉丝和明星遛得团团转。
论溜粉，他绝对是内地娱乐圈的集大成者。
最后，当时年仅十六岁的刘亦非半路杀出，一举拿下神仙姐姐这个重量级角色。
跌破无数人眼镜。
洪尘把整理好的简历放在桌上道：“这样一来，电影选角就算暂时告一段落了，尽快拟定合同。”
阮会计认真道：“是！”
薛群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正色道：“我会处理好相关工作，安排他们尽快进组。”
梁眉却有些好奇道：“男主角呢？他戏份最重，似乎没有出现在选角名单上。”
洪尘胸有成竹道：“我已经有人选了。事实上，影片最重要的角色即将抵达，公司要派人去接机。”
梁眉主动请缨道：“我去！在公司枯坐几天，身上都快长蘑菇了。”
洪尘怔了怔，随即拍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道：“那就交给你了。”
梁眉感觉有些不对劲。
好友眼神饱含深意，仿佛在看傻子一般。
很快，他就明白这份异样从何而来。
赶到机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某位赫赫有名的演员。
而是一只哈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