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惊尘上了车,看谢炜站在那儿,余火未消的他,说话口气没有一点改善:“不上来,不回去了?”
谢炜走到车窗前,招了招手:“你下来,我开车。”
“干嘛?”他不明所以。
“我看你情绪不稳定,怕你拉着我冲到河里去。”
“我还没活得不耐烦。”
话虽这样说,但还是下了车,让谢炜开了车,他坐在副驾驶。
谢炜看着他的样子,不禁笑了:“你知道你刚刚的样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看到向兰一数落颜溪呢,你就更人来疯了。”他打了弯,车子驶向了大路,“你想想颜溪以前多么能言善辩的一个人啊,今天愣被你们两说得一声不吭。喜乐是她的女儿,她能不心疼吗?你们偶尔去看看,表示一下关心,就觉得自己比她更在意喜乐了?就有资格指责她了?”
“你是把自己全然置身之外,所以才会这么说。如果你是我,就不生气?我明明在那儿,宁愿端着一盆冷水去给孩子物理降温,也不愿开口让我送孩子去一趟医院。都这种时候,她还在顾忌那些流言蜚语。难道孩子的身体都没她的清白重要?”
“也许,她真的只是觉得是普通发烧,是你自己想多了。”谢炜特别诚恳地说。
“是我想多了吗?这些年,她躲我如同多瘟疫,也是我想多了?宁愿多花钱,也不愿租清泉服装厂的厂房,要不是我赶去的及时,十几万的冤枉钱就这么打水漂了!”
谢炜笑道:“最后你不是力挽狂澜,帮她挽回了损失了吗?她的能力你应该清楚,依我看,她就算拿十几万打了水漂,也能挣回来的。别弄得好像,全世界就你会做生意一样。”
“我是想到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就生气。你说得对,她以前是多能言善辩的一个人啊,可现在呢?”邑惊尘将头靠在椅背上,想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下,许久,悠悠说道,“我不能想以前的她,一想到以前,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每次我一闭上眼睛,总会出现她的身影,茕茕孑立于夜色之中,所有的风刀霜剑都得一个人扛着。我不是生她的气,是气我自己,明明知道无能为力,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可想想靠近一点又有什么用呢?除了给她带来新一波的流言,什么也帮不了她。”
谢炜没有说话,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最大的作用就是当一个树洞。
车子开到邑惊尘家门口,邑惊尘下了车。
谢炜探出头来:“我回公司还有点事情。明天让盛砚来接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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