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的沉着器度连司马白都是叹服的,可裴山中了邪一样死钉在石城,已经把他急的跺脚了。那句你们会做出正确的判断更让他气极反笑,既然明知正确,还执迷不悟?
大敌当前,社稷倾覆之际,一军主将说出这样荒唐的话,已经不仅仅是误军误国了,若非很确定这个人是司马白心腹之最,谢安都要怀疑裴山是否里通外敌!
军国大事岂能容人如此胡闹?谢安不得不认真考虑,要不要联合宋义、张晃等江夏诸将罢黜了裴山的兵权!
现在石城的守兵有两支,一是被司马白北上中原之前裁减下来的千余骑兵。这些都有伤在身不适宜长途奔袭的,除了寥寥几个司马白王营老兵,多是烽阳铁旅和羽林军。而另外一支自然就是镇守石城的主力,江夏两万兵丁了。
换作司马白在此处,别说谢安,便是庾亮也不敢擅动这样的夺兵心思,但裴山就另当别论了。他无爵无衔接管大军不过区区十日功夫,能有什么恩威信任可言?他若做的好,大家自然看在司马白积威的份上听他差遣,他若犯浑,谁还认他是老几?
这两万多守军原本是和裴山乃至司马白没有统属关系的,谢安自认为要比裴山和他们亲近的多,只要江夏诸将和自己一条心,裴山翻不起什么浪的。
可怜谢安是真不知道裴山在平郭驯服封抽平辽镇的手段,更不知道从未显山露水的裴山其实已经摸到了天下名将的门槛,否则他就会明白自己的举动究竟有多么愚蠢。
现在江夏兵将至少还是勠力抗羯的,而当初平郭则是内忧外患,形势不得比现在险上十倍百倍?以封抽的根深蒂固和老奸巨猾,想趁司马白不在之际夺军篡权,都被裴山一举挫败,他谢安区区一个庾亮幕府的前参军,又能干的成什么事?
直到被宋义、张晃等江夏诸将反绑了送到裴山面前,谢安才意识自己真是小觑了司马白的第一心腹。
这个沉稳果决的厌军首帅,借司马白连胜之威,由行军操演入手,不断以简单有效的军令渗透部曲。一路调遣支配行伍次序,连登船下船、吃饭打更这样的细小环节都不浪费,为的就是令行禁止,其间自少不了赏罚有度、身体力行、重整编排、擢拔简用等等手段。
练兵,不止是让将帅看到成效,更要让兵士自己看到改变。
从邾城部署到石城,这支仓促成伍的大军行进起来井井有条,这是兵丁们自己都不敢想象的。舒心又有成就感的同时,就证明了主将裴山的军令是行之有效的,兵丁们也渐渐对他的各式军令习以为常,乃至下意识的遵从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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