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教头一抱拳说道:“张英雄不必过谦,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一带的百姓们全都对郭药师那带路党恨之入骨,把他视做金人攻打中原的元凶,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而你张英雄是唯一一个曾经打得他全军覆没的人,还差一点儿将他生擒活捉的人。
“因此这一带的士绅百姓们,对你的英风高义极是推崇,我家窦员外还亲自动笔写了一篇《张大英雄全歼郭逆记》,洋洋洒洒数万余言。员外每每感叹记中所载皆为民间传言,道听途说者多,所录张英雄之事迹,难免有残缺不备,挂一漏万之嫌,时常以不得燕京保卫战的亲历亲闻者当面口述为憾。
“这下可好了,张英雄如今亲身来到我们这儿,这可比寻常的亲历亲闻者更加好上千百倍了。在下不揣冒昧,这就相请英雄及夫人到庄上一叙,窦员外若知英雄光临庄上,必定会喜出望外,定然每日大排宴筵,与张英雄亲热个不够。
“若是张英雄能将你的生平以及守卫燕京城之时,挫败郭药师那厮的详细情形细说于我家员外,令他将手定的《张大英雄全歼郭逆记》愈加完善,然后交付与书坊早日刊刻出来,必定大有助益呢。”
张梦阳听他如此一味地阿谀奉承,又听他想要邀请自己到窦员外的庄上一行,心下顿时略有所悟地道:
“袁教头不必如此,实不相瞒,在下由于一些变故,在其他地方耽搁了数日之久,以至于我那结义的大哥现今到了何处,实在是并不知晓。这样吧,你可以派两个人跟我同去,等找到了我李俊大哥之后,让他将你们的二小姐安全送回,完璧归赵也就是了,我以我的人格担保,绝对是说到做到,你意下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中也默默地想道:“一个嫩生生的女孩儿家,落到他们那帮人的手上,想要完璧恐怕是不可能的了,但想要把她性命无忧地送回家来,在我是绝对能够办到之事。”
袁教头道:“窦员外想要搭救二小姐还家确是实事,但对张英雄您的诚心景仰,却也绝非虚假。员外若是得知你来到了我们地方,而没有把你请到庄上与其款待,必定深怪我等办事不力,一顿斥责打骂那必是免不了的了,还望张英雄不辞辛苦,随我等去窦员外处走一遭的为是。”
张梦阳回头看了看李师师,见她蛾眉深锁,面带痛苦之色,臂上的衣衫已被血渍染成了一片殷红,心中不由地甚是疼惜,心想此刻不是跟这帮家伙扯皮的时候,他们景仰不景仰自己的没关系,把不把自己当英雄的也没有关系,眼下须得赶紧带着师师离开这里,找一个僻静之所,以金创药给她止血包扎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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