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寿开口:“风险共担吧,我大兄乃陛下侍从,买卖此事我们许家也不好出面,咱们以一年为限,若盈利十万,咱们五五分账;若盈利十万以上不到五十万,超过十万部分,咱们三七分账,我七你三;若盈利五十万钱以上,不足百万,超过五十万钱以上部分咱们九一分账;超百万,无论多少,我占九分五,剩下的全是你的,如何?”
听到这话,钱奉国心脏砰砰跳说道:“三少郎,你说此物盈利可超百万?”
许延寿笑着说道:“或许呢。”
钱奉国面带兴奋左手握拳,用力一锤右手大喊一声:“干了!”
“口说无凭,咱们签了券书,在官方备了案,就开工。”
许延寿笑着说道。
钱奉国点着头,面带兴奋。
双方又讨论了一下具体的券书内容,及双方权利义务。
待全部签约完毕,许延寿尚年幼,因此许延寿找来许广汉作监护,双方准备等巫蛊祸乱结束,便前往长安县县衙签订券书。
许延寿此时也不得不佩服钱奉国,仅凭借一张图纸,甚至什么产品都不知道,就胆敢和自己签订合伙做生意的契书,当真敢赌。
商议完毕,钱奉国兴奋的拉着许延寿道:“三少郎,走,咱们将你说的这东西做出来试试。”
许延寿被钱奉国拖着,前往了钱奉国的棺材铺后院。
整个后院堆积了不少粗壮的木材,木屑碎片随处可见,墙角的位置几个半成品的棺材零散的放置在搭建的茅草棚之下,茅草棚的一角,一堆工具杂乱的摆放着。
许延寿一边回想着太师椅的样子,一边和钱奉国诉说着该如何制作。
没多久,一个没有凃漆的太师椅便做了出来。
钱奉国将太师椅抛光之后,许延寿坐了上去,屁股左扭一下,右扭一下,有些不满意,自己年岁太小,而太师椅有点大。
“你来坐下试试。和木几坐起来感觉如何?”许延寿从太师椅上跳下来。
钱奉国坐了上去,双手放在扶手之上,惊奇的看向了许延寿,说道:“三少郎,这可比木几坐起来舒服多了。”
许延寿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再配个坐垫和靠背更舒服。怎么样,你觉得这东西好卖不好卖?”
钱奉国兴奋的说道:“好卖!肯定好卖!三少郎你脑子也太好使了吧,怎么想到的?”
许延寿点点头:“好卖就行。这东西叫太师椅,你再多打几把,给我家送过去两套,也算是熟悉熟悉制作步骤,等过一段时间,长安城稳定下来之后,买些奴仆咱们流水线作业搞他!”
“流水线作业?”钱奉国疑惑的看了一眼许延寿。
许延寿摆摆手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钱奉国见许延寿没解释,也只能闷闷的点了点头,心中好奇许延寿所说的流水化作业是个什么东西。
……
八月初八,一封战报传到了汉武帝的耳中。
“报陛下。太子找到了。”一个披甲将士急匆匆面见皇帝。
皇帝一听,急切问道:“这个孽子!在哪,怎么没将他给朕带过来!”
此时汉武帝脸上带着几分气恼却又松了口气的表情。
那将士听此,却面带悲色,跪伏在地说道:“陛下,太子自杀了。”
听此,汉武帝仿佛中枪了一样,心中猛然一疼,不相信的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将士忍悲说道:“陛下,得知太子的消息,有一山阳男子名叫张富昌前去面见太子,踹开房门时候,发现太子不愿受辱,吊在房梁之上;湖县县令李寿赶紧跑上前去将太子抱了下来,发现太子已经没有了气息。”
一瞬间,汉武帝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此时这将士跪在皇帝面前,抬头偷瞄了一眼汉武帝面带悲色的脸庞,赶紧再次伏下头颅,不敢抬起。
过了良久,汉武帝才有气无力的说道:“行了。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诺。”将士听此,缓缓退去。
第二日,和往常一样,汉武帝面无表情面见百官。
还未等众人说话,他直接先开口了:“诸位,太子已于湖县自杀身亡。具体情况已经是非难辨了,但是追查太子下落,终究有人尽力,有功当赏,封李寿为于阝侯,张富昌为题侯。稍后,宗正讨论一下太子丧葬事宜。”
“诺!”众人听此,纷纷应道。
众人也知道此时汉武帝心情肯定不好受,也不愿触霉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汉武帝便摆摆手说道:“行了,今天先到这里,有事明日再说吧。”
说完,步履蹒跚的回了自己房间。
到了寝宫,汉武帝精气神仿佛浑身被抽光了,躺在榻上,面色无神的的盯着房顶,在心里默默的刘据刚刚出生时候,第一次喊自己阿翁的时候,第一次和自己顶嘴的时候、第一次……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仿佛昨日一般浮现在汉武帝的眼前。
“据儿,阿翁不会让你白死的,害你的人阿翁都会让他们下去陪你!你等着。阿翁会给你报仇的!”面容苍老的汉武帝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
然而汉武帝仅仅难过了片刻,便猛然睁开眼睛,对目前的局面开始思考起来:“据儿你既然已经去了,大汉的江山社稷还要传承,不要怪阿翁心狠手辣,朕得为大汉的千秋基业考虑。”
一瞬间,汉武帝便决定继续铲除卫派势力,为下一个继承人提前铺路。
当然下一个继承人选谁的问题也由不得汉武帝不考虑了。
此时除了早夭的赵王刘闳之外,燕王刘旦、广陵王刘胥、昌邑王刘髆以及刚刚三岁的小儿子刘弗陵,这几个儿子都在汉武帝脑海里转了一圈,并且他们背后的势力也被汉武帝一个个的权衡了一番。
然而片刻之后,除了对老来得子的刘弗陵生不起恶感来,剩下的几个孩子怎么想都不如刘据。
想到这汉武帝费力的从榻上坐起来,一股老年人的无力感是那么的明显,忽然之间,汉武帝开始怀疑起来,他是不是被那些炼丹求药的方士给骗了,一种暴戾的怒火自汉武帝的心头出现。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太子身故后,刚刚遭受巫蛊之祸摧残的长安城即将再次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