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摇头道:“我不知道。大师,我来此地参拜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小沙弥道:“夫盛必有衰,合会有别离。万事皆不出其右,天理昭彰,不知公主殿下是否还记得洛阳城里的那三万百姓?”
木兰听到此处,冷冷道:“你究竟是何人?”
小沙弥眼神犀利:“公主殿下可真是健忘,当日贫僧可是亲眼见你怎么和渡苦大师决斗,如何逼死老方丈的。”
木兰想起来了,这是当年她苦斗度苦的时候在场的那个小沙弥。
“原来是大师,好久未见,大师还记得木兰。”木兰恭敬道。
小沙弥哼了一声道:“贫僧也很想忘记那血腥的一幕,不过贫僧每每午夜梦回,都会听到两位大师的惨叫之声。”
木兰双手合十:“为大师造成困扰,确实是木兰的罪过。”
小沙弥继续擦着法器道:“贫僧本以为那就是贫僧所见到最惨烈的一幕了。其实不然,贫僧自老方丈故去后就到处去游历。直到贫僧来到了洛阳。”
木兰不说话,静静听着小沙弥说。
“东都洛阳果然是繁华之地,那里的人也很尊重贫僧。贫僧不管天下是他郑国的,还是大夏的亦或是你大唐的。贫僧只知道,东都的百姓是无辜的。
可是,可是因为你们!你们为了占领洛阳,居然断绝了洛阳城的粮草!王世充拒不投降,你们就兵困洛阳城!就是因为你们!洛阳城一匹绢才值三升粟米,十匹布才值一升盐!珍玩服饰,贱如土芥!那些百姓,早已把草根树皮都吃光了!最后实在饿的没有办法,就捞起淤泥伴在米屑里,吃了之后都得了病,身体肿胀发软,饿死之人不计其数!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公卿都亲自下地找粮食吃,连他们也要吃糠才得以活下去!尚书以下的官吏更是亲自下田耕种,饿死者也是比比皆是!
贫僧入城时,城中尚有三万余人,家家户户有说有笑,生活富足。可是自从你们围城,待贫僧出城之时,洛阳城已经不足两千人!
公主殿下,如果你是我,看着周围的亲人,邻居,一个接一个的饿死,你告诉我,你该怎么办?”
木兰冷道:“原来你竟是洛阳人氏。”
小沙弥苦笑了一下:“我看到王世充最后投降了,来迎接他的其中就有公主殿下你吧?”
木兰叹道:“战争本就是残酷的,但愿百姓再不受战火的纷扰。”
小沙弥走到佛像后面,那里有一根木柱子。
“假仁假义!平阳公主,如今是天要亡你!莫要责怪小僧心狠,新仇旧恨,拿命来!”
说着小沙弥一咬牙撞向了佛像后面的木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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