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秒后,茶几被蓦地掀起!
凉透了的茶水泼到宋甜甜身上,宋甜甜没退,直直地迎上晏修刀刃似的目光。
宋甜甜心想,还真是像要杀了我一样呢。
这么一想,她忽然十分愉悦地笑起来,“怎么了?忘记了?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她一步一步上前,简直像是在找死,可她找得心甘情愿,她几不可闻地开口:“我们都是凶手,不是吗?”
晏修咬牙切齿,满口都蔓延开了血腥味。
他胸膛剧烈起伏,可是这么多年的行为习惯拉着他,让他理智地痛苦着。
宋甜甜还好像从中获得了难以言喻的快感,畅快地大笑起来,“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当然该好好感谢你,不如就现在,我好好跟你说说,你都任由我对你的亲生女儿做了什么吧。”
晏修双眼赤红地瞪着宋甜甜,好像就快要滴出血泪来了一样。
宋甜甜心里无端蔓延出一片荒凉的苦楚,她心想,如果有人愿意为我这样,我还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没人知道。
“你什么都纵容我,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相信那些人是因为信服我才听从我的,”宋甜甜心如刀绞,就要把疼痛转移到别人身上,这样她才觉得“尊严”和“骄傲”得到了保护,她才不是一个可怜的失败者。
“我害封家的时候,你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害晏溪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白家找我麻烦,你割地赔款也要护住我,”
宋甜甜语速越来越快,因为情绪激动,毛细血管炸裂,眼球布满狰狞的血丝,她披头散发笑着的样子像西方的恶魔,也像中世纪的吸血鬼,这人语气突然神经病一样的温柔下来,细声细气地问:
“都忘了吗?啊?早上还说,会回来让我给你过生日,现在就在这儿要跟我翻脸?”
晏修脸色已经不能看了,宋甜甜仍在笑着,不知死活地说:“对了啊,晏溪还不知道你就是她的亲生父亲……诶你说,她要是知道了,认你吗?”
“你够了没?!”晏修低喝出声。
宋甜甜漫不经心地撩了撩长发,冷漠地想——原来这就是大城市中心培养出来的大人物。
愚不可及。
晏修跟女人动手的习惯,他拿笔杆拿了太久,早就忘了什么叫“打架”和“动手”。
他把自己的掌心扣出淋漓的血,嗓音沉得发疼,“我对你不薄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宋甜甜,你没有心吗?!”
为什么?
这是愚昧无知、软弱无能的人才会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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