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从深圳回江州的那天是个星期天。飞机上午落地。下了飞机他打给林燃。对方一直都没接。上午十一点,司机都快送到小区门口了,她终于有了音讯,窝在被子里,鼻音又软又浓,“什么事啊?”
周唯忽然被问得愣了一下。
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她,“我回来了。”
“哦。”她又闭上眼睛。
昨天分公司首场讲座活动的嘉宾张庆华来江州,林燃和营运部的人为了接待他,一伙人连吃饭带喝酒闹到转钟。林燃回了家差不多两点才睡。
感受到无言的尴尬,周唯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林燃闭着眼,昏昏沉沉地又记起去向瑾家的那个傍晚。
祁宁远打开蒸箱,一室鲜活浓郁的饭菜香气,那是家的味道。
“我想吃葱油石斑,凉拌牛肉,炸春卷,莲藕排骨汤,高汤菜心……”
她迷迷糊糊把那天吃过的菜谱背出来,声音越来越小,又睡了。
听到电话里无言的安静,似乎有浅浅的呼吸声,周唯笑了笑,挂了电话。他抬头问吴卓然,这附近,有没有生鲜市场?
前排开车的司机和副驾驶上的人都愣了愣。
“您要……买菜吗?”问出这种问题,吴卓然只觉得不可思议。
“嗯。”后排的老板低着头,神情依旧高冷。
那天他在向瑾家跟祁宁远互加了好友。他正在找祁宁远要菜谱。
司机和吴卓然对视一眼。
两个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周唯是那种出门后皮鞋都不会沾上尘土的人,他居然要去满是市井气息的生鲜市场。体验生活吗?他能分清肉架上的猪牛羊,菜摊上的芹菜菠菜莴苣叶吗?
司机和吴卓然都表示怀疑。
但他能。
吴卓然机智地给老板推荐了一个高档生鲜送货上门的APP,避免了穿一身高定西装陪着老板逛菜市场的尴尬。
临走,他问老板,“是不是家政阿姨没有及时给您更换家里的用品?有这种情况,您及时跟我反应。我去解决。”
周唯对那位家政阿姨的服务很满意,他家里总是一尘不染,冰箱里四季的果蔬常换常新,衣柜里所有的衣物熨烫整齐。绿植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用林燃的话说,他的家就像开发商的样板间,干净得像一件供人参观的展示品。没有人味。
“她的工作我很满意。你不用在意这些小事。下周新助理入职,你专心带手上的项目。”周唯道。
……
林燃又睡了两个小时,下午一点,意犹未尽的人被一连串电话叫醒。
她迷迷蒙蒙睁开眼,是唐亦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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